目送著綠闌和倚翠分開以後,他才返身回到院中的石桌處,籌算將方纔補了一半的衣裳縫完。
可他不知,綠闌如此做卻不是為了要他的感激。
綠闌曉得他出身豪門,卻如何也冇想到“寒”到這般程度。
她隻是感覺自家蜜斯光駕了他,若送些甚麼禮品又恐太重,被人群情,倒不如她幫他將衣裳補了,雖不值很多,但好歹也是一片情意。
綠闌實在設想不出,如果這等文章主考官員都瞧不上,那考中的那些人得是寫出瞭如何驚六合、泣鬼神的钜作。
那小沙彌提示道:“寧公子,有客來訪。”
“公子有禮。”
她雙手接過,有禮道:“有勞公子。”
方纔也冇甚麼人過來,就隻要綠闌和倚翠在,想來定是她們心善,一時看不過眼去便美意幫他補了。
綠闌朝他福了福身子,回道:“奴婢綠闌,是段少夫人的陪嫁丫環。”
寧疏臣轉頭看過來,見是兩位女人家,心下不由迷惑。
綠闌感慨自家蜜斯現在這般殷勤細心,不由會心一笑。
那是一件水洗得近乎發白的青衫,粗布料子,款式也冇甚麼新奇的,連他們府裡最末等的下人穿的都比這要好。
他不常做這活計,模樣看起來有些笨拙,一個不謹慎竟還戳破了手,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知二位女人前來,所謂何事?”
說著,他起家回了屋,綠闌和倚翠為了避嫌,便隻在院子裡靜坐等待。
他身上的穿戴是毫不粉飾的寒酸,但他揮灑自如的模樣卻顯得崇高出塵。
“若每逢科考便會如此,天然冇有不當。但唯有本年這般,這就值得考慮了。”垂眸看動手裡的文章,晏紅昭心下轉過一個動機。
誰知拿起來一看才發明,壞的那處已經被縫好了,針腳整齊精密,不像他本身縫的,歪歪扭扭的,針腳又粗,活像隻蜈蚣。
回到鬱香院後,綠闌立即將寧疏臣的文章拿給晏紅昭看,誰知她卻冇有接,反對綠闌說:“你先看,看後再給我講講。”
科考當中的題目為“兵以威天下,亦以安天下,然非勤加練習,則無以製勝”,要求考生以此作答。
“噢。”寧疏臣恍然,拱了拱手:“綠闌女人。”
配房的窗戶開著,寧疏臣臨窗而坐,昂首奮筆疾書。
他不是那等隻知舞文弄墨的酸儒,而是胸有丘壑,腹藏斑斕的大才!
庭中綠樹如蓋,濃蔭各處,知了不知棲在那邊,一聲聲地叫著。
“綠闌女人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