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樓上的雅間,王朗此時正拿著一篇帛書細細撫玩,不時大讚此書法甚妙,連喝酒之時也謹慎翼翼,恐怕耳杯酒水沾濕了絲帛,淨化了帛書上的筆跡。其雖尤善經學,但於書法亦是愛好非常,想來這也是當代知識分子的通病,多數都有一種“字寫不好就不美意義見人”的潛法則。
伏泉點頭道:“是也。”不過麵色不愉,似有苦衷。
隻見賈詡持續道:“鮮卑之主檀石槐自幼勇鍵有智略,長大後,其‘施法禁,平曲直,無敢犯者’,被推舉為大人,可見其雄主之姿。後其自同一諸部落,建立王廷以來任用逃罪逃亡漢報酬謀議,鍛冶兵器、東西,俘倭人令其捕魚以助糧食,國力蒸蒸日上,一日千裡。隨後北拒丁零,東擊夫餘,西征烏孫,南寇漢國,全據匈奴故鄉,山川水澤、鹽池之利,儘為其有,曆經二十餘年景長,鮮卑國土之廣、兵力之雄可謂於大漢而言,風險如高祖時冒頓之匈奴。”
賈詡笑道:“素聞蔡議郎書法精美,未想竟至如此境地,‘飛白書’一出,當世那個可及?”
這時那邊車輪戰已到序幕,張昭這個纔來雒陽的青年已經被灌翻在地。隻見其神采透紅,袒胸露乳,身上披髮燻人酒氣,仰躺於案幾之側,頭上儒冠也不知如何扯掉在地,嘴中夢話連連,不時另有小酣呼嚕之聲,極其風趣。
“流川以為若戰可勝乎?”賈詡隻問勝負,已是同意伏泉朝廷複提出兵談吐。
賈詡看出伏泉似有苦衷,問道:“流川還為出兵一事煩憂?”朝堂之事向來冇有奧妙可言,更何況出兵一事朝野正端莊經的大談徹談。
伏泉一愣,對於他們所言此時應當規複國力,充分國庫極其附和。但聽到他們言鮮卑乃是小患時,內心就不歡暢了。
場上隻要處於角落的兩人看著這出鬨劇,嬉笑不語,便是伏泉和賈詡。伏泉因是心中有事不在狀況,未去參與酒戰。賈詡則是生性低調,世人早知,亦無他法,雖也苦勸,但其紋絲不動,隻能其他三人對戰張昭。
然後,王朗便疾步走到臧洪身邊,去與此時已經被輪番車輪戰敬酒的醉酒青年持續痛飲。臧洪巴不得有人交班,好讓他歇一口氣,此時他神采亦是不好,明顯也喝了很多。
一語而出,世人皆驚!
臧洪因停下未飲,是以重視兩人說話,聽到戰鮮卑一事,脫口道:“鮮卑難勝,倒是小患,朝廷經接受大災後正該是療攝生息,與民同利之時,不積儲賦稅,腐敗政治,怎可輕動兵戈?”其聲音本就頗大,加上喝酒後亦未節製,是以一下子吵醒正於一邊緩神的王朗與張紘。兩人一驚,隨後望來,好一會兒亦是明鶴產生何事,也皆附和臧洪之言,言道此時不該出兵也。
張紘笑道:“大兄莫要再看蔡議郎書法,本日子布大言不醉,大兄莫單獨為樂也,快快與吾等一同灌醉子布,子源已到量也。”
大漢此時強大不假,但雄踞草原的遊牧民族絕對不是癬疥之疾的小患,而是中原王朝之大害。厥後的五胡亂華,永嘉南渡,靖康之恥,崖山之變,哪一個不是血淋淋的究竟證瞭然遊牧民族的可駭。
雒陽城北的酒坊裡,曾經名動京都的“雒陽雙琴”早已冇了影子,長江後浪推前浪,伎女不管歌伎舞伎,總豐年青標緻的代替本來的名伎,社會如此,冇法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