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泉道:“姨母讓吾與大父傳話,陛下欲以大父為將,統領越騎營精兵千人,擇選良日,入江東平亂。”
一語說完,便見宋酆與蔡邕皆笑耳,明顯他中了這兩位父老之計也。或許即便他能喝酒,兩人也會尋他法讓其作詩。
日至午間,三人就坐,宋酆之子宋奇未在府中,其封侯後早已於雒陽彆處買了宅邸,是以未在府中。蓋因蔡邕前來,宋酆妻因避嫌未退席,畢竟如果單單伏泉前來,一家人用飯倒也不需如此守禮。
宋酆為執金吾,官秩中兩千石,位同九卿,執金即執金革,掌管兵器兵甲也,吾通禦,即禦非常之事,《漢官儀》:“吾,禦也,掌執金革,以禦非常。”其大抵職責相稱於中心京都城防戍衛將軍,賣力鑒戒和措置宮城外的不測狀況,光武劉秀幼年時曾言“官吏當作執金吾,取妻當得陰麗華”,便可知執金吾之首要權勢。不過,如果以為此乃劉宏在此之前信賴宋氏,便是異想天開了。
宋酆笑道:“未想孤竟看走了眼,此杜公之帖為先人仿作,若非伯喈辨認,孤拿出與人觀賞,難道貽笑風雅耳?”隨後又問伏泉曰:“不知汝本日來有何事?”
蔡邕點頭連連,笑讚道:“高超曾於陛上麵前作《黃河賦》,仆聞後心中甚喜,此絕妙好辭,世所難有。”
相傳夏禹時儀狄造酒,夏禹喝了她進獻的酒後,酣醉,後預言說後代必有以酒亡國者。一語成讖,夏桀、商紂的滅亡,多為酒所累,夏商君王貴族身後隨葬禮器中,酒器最多,其次才為炊器和食器,可見酒於先秦期間已是非常首要。
話語剛落,宋酆神采大變,笑聲戛但是止,彷彿不信賴此言。不止是他,就連蔡邕也是一臉不信。
但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伏泉起家施禮道:“非是酒難喝,而是流川昨日與友喝酒過火,本日已不能再飲也,還請兩位長輩包涵。”語氣恭敬,恐怕身前兩人發怒。
為何?劉宏自即位以來,固然寵遇皇後一族,但從未透暴露重用外戚之念,並且非常寵任寺人,朝中諸事多皆事前與寺人相問,聽其所言,故宋酆與蔡邕不信也。
是以,宋酆此時說好聽點是一個權貴外戚,說不好聽的就是天子用一個虛職高官圈養的親戚罷了,無權無勢,唯有繁華,可今番竟讓其帶兵平亂,這不是明擺著要重用嗎?
伏泉趕快施禮道:“謝過長輩。”
宋府大堂裡,兩老一少相談甚歡,畢竟人都愛誇姣之人或物,伏泉長相極佳,又有“治瘟”之名,加上又斬殺過寺人之人,可見品性良善,是以宋酆與蔡邕對其甚喜。
固然,執金吾在西漢或許非常首要,但在東漢卻有些名不符實。其前身是西漢初的中尉,中尉統北軍,北軍乃西漢禁軍,是漢朝常備軍的精銳和主力,因拱衛長安,駐守於長安城北,故有此稱。西漢武帝太初元年,因金吾同金烏,寓有吉利之意,又辟不祥,便改中尉為執金吾,並設置北軍八校尉,分北軍軍權。今後北軍不再附屬於執金吾,執金吾也自此落空了兵權,變成了一個徹完整底的閒職文官。東漢建國後,執金吾的權力進一步地被減弱,空有其名,僅能算是虛職,隻賣力宮外的巡查,不得參與朝政。
“然也,君侯剋日偶得杜公一散作,不知真假,本日邀吾前來觀賞。”杜公便是杜度,章帝時書法大師,其已亡近百年,他的真跡,多以失傳,或為人私藏,或流失於外,常有人出高價尋求而不得,可謂是萬金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