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見裴陵敏捷,反而一愣,他滾了兩圈,停在裴陵身側,撓頭甕聲道:“大哥…你之前不是教俺,剛而能忍麼!”
中間世人從未想到想來脆弱的統帥此番竟如此夠膽,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
“漢軍撞進入了左髭丈八的埋伏圈!”說話的恰是周倉,聽語氣不知是遺憾還是光榮。斯須,他轉過甚來,看向裴陵,低聲問道:“大哥,漢軍與他們接陣了,我們也上吧!”
彷彿多米諾骨牌普通,草叢中呼啦啦又站起近千人!
午後的荒漠空寂而安好,暖陽溫暖,大地蒼茫,無垠的坡巒凹凸起伏。
“大哥…俺…你…你怎的…”那黑壯漢一愣,眼神旋即暗淡下來,訥訥道:“且…且忍一忍…”
裴陵用腳踩住惡漢頭顱,噌一聲拔出樸刀,又將充滿鮮血的刀頭從地上屍首身上擦拭兩下,冷哼道:“辱吾,必戮!”
“周倉!?”裴陵肩膀生疼,心中倒是一驚,這鐵塔班配的黑莽漢竟是周倉!?
那人竟是那請命殺倭之人,大明都批示使戚繼光的親兵統領裴陵!
‘倭寇攻城甚緊,昇天怕是難保,本官命你攜城內百姓,先行撤離!’
董卓軍猖獗逃竄,卻不知本身已經掉入了黃巾軍的埋伏圈。
再一細看,不但兵員老弱病殘幼俱全,設備上亦是天差地遠,單看兵器便五花八門,無所不消,好一些的有大刀片、紅纓槍、硬石斧,差點的便是鐵鍁、鎬頭、鋤頭亦到處可見!
“好!現在吾隻剩親兵兩百,再於城中遴選敢死懦夫二百,合共四百都交予你!”
…………
周倉撓了撓頭,點了點頭,甕聲道:“也好,讓他多耗損一些!”
“大人,機不成失!”
同一時候裴陵猿臂一伸,便欲拳擊那惡漢,忽有一隻大手按住裴陵肩膀,低聲道:“裴大哥,彆…彆打動!”
就在這時,遠方俄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周倉聞言一愣,微喜道:“大哥,這纔是正理。”
“漢軍?天公將軍?”裴陵看向四周倉促隱躲藏的浩繁頭裹黃巾的兵士,一時盜汗刹時充滿脊梁…
頃刻間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董卓軍墮入重重包抄!
‘大人莫要再勸,此昇天城在則吾在,城失則吾亡,不然有何顏再見山東父老?此番倭寇儘力攻城,陣後守備必有不逮,末將願領半百戚家軍,梟其賊酋,釜底抽薪!’
裴陵雙目暴露濃濃的驚駭,喃喃道:““莫非…我借屍還魂了?”
“漢?董?”裴陵眉頭舒展,突然明悟:“董卓?!”
聲音未散,自潰兵逃出之處,鋪天蓋地黃色的湧入視線,陣容浩大的黃巾兵士緊隨而至,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絕頂!
‘裴陵…’
但好景不長,此股黃巾軍不但人數浩繁,且作戰悍勇,火線兵卒見拒馬陣已透,竟俯身於地,強攔拽馬腿,以血肉之軀堪堪將董卓軍馬隊膠葛住!
那人麵孔渾厚,皮膚烏黑,身形魁偉如小塔普通,裴陵眉頭一皺,冷聲道:“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
“你…”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那黑壯漢麵門被摑,黑臉不知是憤是脹,都變成了紅臉,雙臂也是青筋畢露,可他竟然兀自忍住不作聲,反而將裴陵肩膀捏的卡卡作響!
那股潰軍遠遠掠過裴陵地點的這片灌叢,並未涓滴逗留,敏捷望南邊而逃,吃緊如喪家之犬,底子無人重視這荒漠中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