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雜草叢生的墳場,呂布心中為之一酸。
他伸手抹去眼角,又抬頭悶下一碗,酒水冰冷,卻燙得貳心口和嗓子尤其灼烈。
“你走吧,我徹夜不走了,就留在這裡,陪著先生。”
“先生,你這一走,留下布一小我,實在好生孤單。得知你放手而去,我開初是不信的,現在卻不得不信……”
“當初先生出殮下葬,我是抬棺人之一,不會有錯的。”胡車兒找了處空位,將手上祭奠用的東西放下,非常確信的說著。
又一碗灌下,呂布接著道來:“先生你曉得的,我是個粗人,更冇多少學問。我這平生,不是在兵戈,就是在兵戈的路上。這些年東征西討,打鮮卑、打黃巾、打董卓、打諸侯。現在全部大漢都臣服在我的腳下,我想著,我們終究能夠能夠和先生共享承平亂世。可先生,你如何就走了呢!”
“先生的墓呢?”呂布問。
山野間的野獸聞聲,無不退回各自洞窟,再也不敢出來。
直到嗆得連連咳嗽,呂布纔將空去大半的酒罈放下。
“先生,布來看你了。”
落日沉下山坡的傍晚,一條曲徑通幽的山道上,兩人一前一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呂布說得非常淡然。
胡車兒點頭,先生說不能泄漏風聲,為防被人思疑,一向都冇人來此掃墓祭奠。即便是忌辰,胡車兒也隻是在深夜裡出來,悄悄的放些祭品,不敢有太大行動。
“大王,時候不早,我們該歸去了。”胡車兒看了眼天氣,低聲同呂布提及。
站在小土包前,呂布慎重非常的躬身哈腰,帶有無窮的感慨和懷想。
當初的兄弟們啊,一個個戰死疆場。”
在半醉半醒間,他模糊看到有無數的熒光織成了一道紅色的身影,那人朝他走來,如是東風。
“如果能夠,老子甘願回到當年,當時候的我們,固然冇有權位,但起碼,大師夥兒都聚在一起。現在呢,曹性、魏木生、薛蘭、李封……
呂布吼怒向天,渾身氣勢盪漾。
“去他孃的雄圖霸業!去他孃的天下百姓!”
隨後,呂布砍斷大樹,去其外皮,將中間一截削生長方形的墓牌。
以後,胡車兒拜彆了呂布,朝著山下走去。
呂布略顯霸氣,這些年廝殺過的虎將,哪個不比猛獸短長!
他站起家來,衝著天空,像是宣泄情感般的大吼:“可我明天就是要說,值得,值得個屁!”
冇有墓碑,冇有陵地,乃至連塊靈牌都冇有,墓仆人的身份無從可知。
吾之好友,戲策諱誌才之墓。
拜祭用的香燭撲滅,照亮了墳前的很小一片。
呂布打心底不肯信賴。
咳咳、咳咳咳。
全部山野,隻剩下呂布一人。
先生你,也是以長眠地下。
“胡車兒,你走吧,我有很多話想對先生說,你留下來,反倒徒增難堪。明天來時,再多帶些酒來,另有,知會我府上一聲,這些光陰,我不見任何人……”
戲策的墓牌總算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