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對封印。”
“明日,不對……”
任弘方纔已經問過值夜的人,就算是起最晚的雞,也已經叫完好久,而天空還是一片暗中,遂稟報導:“七月己卯,幾旦!”
此時,青銅燈架上的燈盞悉數撲滅,廳堂已是光影閃動。
這就是漢朝的快遞小哥了,頭戴皂巾,身穿右襟寬袖衣,足登長靴,揹著的褡褳則是紅白相間,你彆說,和京東的包裹另有點像。
驛使倉猝吃喝一番,用冷水激了激臉,顧不上歇息,便跨上新換的驛馬分開。他肩上揹著裝有傳書的紅白兩色挎囊,一隻手高高舉著通關符節,緊抿著嘴,把握紅鬃馬,如一支箭般,向東絕塵而去!
“三封乘傳!”
任弘在一旁看得逼真,不由眼皮一跳。
此時,天涯已經暴露了魚肚白,徐奉德看著驛使遠去,卻猛地轉頭,想踢任弘一腳,被他矯捷避開。
“郡府傳書,需得親身交給置嗇夫過目!彆的,還望能為我備一匹新馬,我稍後還需趕往下一處!”
他掃視上麵的字,眼睛睜得老邁,然後便狠狠瞪了任弘一眼!
“你個小孺子,不是說傅介子另有八九天賦到麼?”
言罷竟伸著懶腰,歸去補覺去了。
“是七月己卯,本日傍晚!”
詳細講起來有些龐大,不如套用任弘的總結:
“諾!”
卻見漆盒裡邊,是兩塊緊緊貼在一起的翰劄,長一尺五寸,並加蓋印泥封文——兩端,中間各一封。
漢家自有完美的傳書軌製,從一封到五封,彆離代表分歧的歡迎規格:一封乘馬、二封軺傳、三封乘傳、四封馳傳、五封置傳。
“郡守和督郵令我趕在他們之前,告訴沿途各置所,順次做好歡迎籌辦。”
禦史大夫欣下右扶風、隴西、安寧、武威、張掖、酒泉、敦煌諸郡置、廄,承書以次為駕,當舍傳舍,為駕三封乘傳,如律令!”
驛使嘴唇龜裂,眼睛裡儘是血絲,與任弘見禮後,從身上掛著的褡褳裡,取出一個紅漆木盒:
彆離對應了懸泉置對付分歧規格傳書的繁忙程度。
但話說返來,傅介子前日才至玉門,昨日到達敦煌城,明天就要跑到懸泉置,這也太趕了吧!
徐奉德氣得罵道:
他抬開端:“嗇夫,確是禦史大夫之印!”
……
“如此快速,應是急事!”
任弘曾多次歡迎過夜行的驛使,停業輕車熟路,一邊喊東廚倒水籌辦吃食,同時讓廄佐備好馬匹。
PS:漢書顏師古注:“律,諸當乘傳及發駕置傳者,皆持尺五寸木傳信,封以禦史大夫印章。其乘傳參封之。參,三也。有期會累封兩端,端各兩封,凡四封也。乘置馳傳五封也,兩端各二,中心一也。軺傳兩馬再封之,一馬一封也。”
不等他往深處想,徐奉德已喝令道:
傳書被遞給任弘:“速速記實在案!”
去往置嗇夫辦公廳堂的路上,任弘扣問驛使來處,卻得知,他昨日一早才從敦煌解纜,一天趕了百三十裡路到達懸泉置。
“這傅介子,急著回京趕考麼?”
他乃至拍了拍任弘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任弘啊任弘,你如果這點小變故都對付不了,就循分守己,好好呆在懸泉置接老夫的位子,也彆想著做甚麼大丈夫,去異域建功了!”
“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