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何物?”
“是你?”劉萬年非常驚奇,重新打量起任弘來,這個使者不普通啊。
“是擔憂匈奴麼?”
“龜茲,非去不成!”
“這些我都聽母親提及過,但龜茲近啊……”劉萬年還是小孩子心性,龜茲就在二十裡外,長安卻遠在七千裡之遙。
“大漢也一樣,調派公主和親時,也常以數名官吏作為副使持節,而不專設正使,因為公主本人就是正使,何足怪哉。”
這位瑤光公主大抵是性急之人,不等任弘帶路,便自顧自往上爬,任弘隻幸虧前麵跟著,儘力避開落下的灰塵。
“公主勿怪,這隻是鄙人不值一提的好處罷了!”
還是任弘的話讓他們停止了群情:
羊則是占有烽燧的一戶牧民家的,任弘用一匹絲綢換了五頭羊,明天便全數宰了,接待遠方的朋友。
以是他們的漢名隨母姓,應當是劉瑤光、劉萬年。
“除非到達輪台,不然吾等在龜茲境內,仍有被匈奴攻擊之憂,夜長夢多,不如輕車快馬直驅輪台,四日可達,不必在龜茲城華侈光陰。”
任弘終究逮到機遇問了:“本日公主唱的第二首曲,便是解憂公主所作?”
而當他一昂首,就能看到瑤光公主穿紈的小腿繃緊。
等走出烽燧後,瑤光卻嗅了嗅鼻子,她聞到了一陣誘人的肉香。
“而長安四周有上林苑、太掖池,飛禽水鳥無數,更有嘍囉觀、走馬觀、魚鳥觀、觀象觀、白鹿觀,無不偶獸堆積,保準王子看個夠。”
“哦?”
烏孫人卸下車上照顧的氈帳,在烽燧旁的台地安營,而漢軍吏士則在前日修的饢坑處籌措吃食,韓敢當在饢坑上蓋了牛皮後,嘀咕著有些不解。
“恰是。”瑤光看向任弘:“在烏孫時說話不通,聽懂的人寥寥無幾,任謁者覺得如何?”
瑤光也不理睬他,偏過身去,她脾氣曠達,唯獨用飯時卻很有禮節,仍然是端著小碗,細嚼慢嚥,大抵是解憂公主的教養好。
“當然是真的!”
爬到第二層後,任弘喊住了瑤光:
“至於大漢鐘鼎舞樂,傳承數千載,更是遠勝龜茲。”
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阿誰身材高大的烏孫男人,竟不是女子的敵手,被摁在地上一陣猛揍。
一眨眼,她身影已躍過一丈間隔,穩穩鐺鐺落到通往第三層的樓梯口,起家對任弘一笑。
韓敢當搶話道:“不止如此,任君還帶著吾等,在那冰城之上對著匈奴人……”
“公主把穩,這烽燧二十年無人修補,第二層木板有些不穩了,千萬不能踩踏到中間。”
“那是你冇見地!”
PS:首日有四章,後續章節需求點竄,明天早上、下午、早晨各有一章。
但烽燧實在太高了,足有六丈,內部木梯角度很陡,要手腳並用才行,每次隻能容一人匍匐。保護瑤光在身邊的烏孫女兵士想要跟上,瑤光卻讓她守鄙人麵。
任弘趕緊又撿起一根啃過的羊骨頭塞進韓敢當嘴裡,這些粗人說話真不會挑場合啊!
當二人上到最高層的望樓時,天涯的太陽恰好緩緩落上天平線,那是一條從天山流下的河道,津潤了龜茲國西部的綠洲,苦楚的戈壁戈壁將綠洲團團包抄,現在無風,一股炊煙裊裊升起,久久不散。
任弘望向西方,佩服地說道:“我自來西域後,久聞解憂公主之名,卻始終未能得見,但從這歌中看,公然是一名女中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