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必然!”李都頭此時語氣卻變對勁味深長了。
“隻可惜了那些與契丹死戰,保衛家國鄉梓的將士了。”此言彷彿引發了李都頭的共鳴,隻見那張飽經風霜刮削過的糙臉上閃現出忿忿之情。
“北平王若為天子,契丹又有何懼?”
“那你如何到北平王帳下來的?”
氛圍一下子被炒得熾熱,一乾士卒自覺地頒發著既鎮靜有壓抑的談吐,而那李都頭則與隊長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舊天子既然冇了,也不知新天子是誰?”有士卒嘀咕了一句,突破了那稍顯呆滯的氛圍。
“傳聞,隊長您當年也插手過陽城大戰?”接著其話,那名隊長俄然發問。
舌頭在齒縫間滾了一圈,將肉屑吞入腹中,接過水碗喝了一大口,李都頭方纔閒逛著腿說道:“是啊,大晉天子都被契丹人俘虜,押去北方契丹海內去了。”
偶有閒暇時,軍士大多喜好湊在一起,閒談胡侃。就如此時,一名隊長端著碗淨水,走到那李都頭身邊,遞給他,有些感慨加獵奇地說道:“都頭,這大晉朝,真的就這麼亡了?”
都頭倒是搖了點頭:“誰能想到,不過一兩年的時候,還是被契丹破了汴京,天子都為其所俘。真是奇恥大辱!”
自劉承祐掌典龍棲軍後,對此軍的管控便非常嚴格,到現在,高低士卒也都垂垂風俗了那束縛。但是,虎帳中的餬口,倒是非常枯躁,除了日複一日的練習以外,也就輪期輪員離營探親能得半晌放鬆。當然軍中光棍甚多,更多的人會挑選去晉陽蕭灑,在酒館、樂坊、倡寮等場合將未幾的餉錢消耗潔淨。
“昏君誤國!”
跟著李都頭一聲沉重的感喟,帳中的氛圍俄然變得有些壓抑。
“晉軍壯哉!”有人鎮靜呼道。
“還能是誰?”彷彿受了提示普通,李都頭一下子回過了魂,嘴裡罵罵咧咧的:“傳聞,就在前日,那契丹國主在汴梁即位稱帝了!”
李都頭天然是參與過陽城之戰的,晉軍決死反擊之時也在衝鋒陣列,隻是還未靠近,便被契丹人的弓箭射倒。運氣好的是,他活下來了;運氣不好的是,他一伍的弟兄死光了,他也被遺於荒漠。厥後,艱钜地從死人堆裡爬出,為山野農戶所救,待養好傷後,也淪為了散兵遊勇。恰逢劉知遠在河東征募士卒,不欲歸製後晉禁軍的李都頭聞之,跨過太行來投了。
隊長眉頭一揚,緊跟著擁戴問道:“都頭長,您又聽到甚麼動靜了?”
“如何不成能?”李都頭此時表示出了他見地,冷哼著說:“這麼多年來,還不是誰兵強馬壯,誰就能當天子。契丹國主有幾十萬雄師,天然能當天子。”
“冇錯,當今天下,除了我們北平王,另有誰有資格、有氣力當天子?”
不過,這個時候,那名隊長眨巴了幾下眼睛,迷惑道:“不知都頭,當年一戰殺了多少契丹賊子,立了多少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