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不感覺怕,現在想想真有些後怕。”餘有福苦笑道。
“真不怕,小的真不怕,求四爺收留!”
“謝韓老爺提攜,謝韓老爺關照。”
“剛纔在桌上跟你們說過,河營不是普通的綠營,營裡不管有啥風吹草動,都逃不過皇上的耳目。以是在河修建功立業輕易,想發財很難。”
吃完捎午,韓秀峰邀費二爺和餘有福去書房喝茶談天,柱子、關小虎和餘鐵鎖等臭小子滿是在衙門混過的人精,一個比一個有眼力勁兒,主動幫翠花、任鈺兒和永祥的家人清算殘羹剩菜。
韓秀峰點點頭,接著道:“總之,想建功立業,想混個一官半職,說難也不難,隻要有軍功校拔個把總乃至千總都不是事。而軍功從哪兒來,說到底就是殺人,殺人實在也不難,一刀砍下去,一矛捅下去,賊兵就死了,難的是如何活下來!”
見王貴生有些躊躇,韓秀峰也指著椅子笑道:“聽二爺的,坐下說話。”
薑六是走投無路纔來投奔的,早豁出去了,竟噗通一聲跪下道:“四爺,我真不怕死,繁華險中求,求四爺給小的一個建功立業的機遇。”
想到麵前這兩位在魚龍稠濁的朝天門船埠混那麼多久,淪落到現現在這步地步,跟自個兒多多極少也有一些乾係,韓秀峰沉吟道:“我河營最凶惡也最輕易建功立業的差事當屬做標兵,你們二人既然決計已定,待會兒我就差人送你倆去標兵隊。”
至於能補個啥缺,我一個正五品同知是想幫也幫不上,但如果然被分發去江南大營或江北大營效力,我倒是能幫著給向帥或兩淮鹽運使郭沛霖郭大人寫封手劄,幫你謀個好點的差事。”
古榫和鄭元寶一樣想建功立業,但他倆打小聽柱子的,不約而同朝柱子看去,柱子認識到不能再不開口,謹慎翼翼地說:“四哥,六哥和猴子都不怕,我有啥好怕的,你讓我也去做標兵吧。”
“都是同親,談不上謝。”韓秀峰笑了笑,起家道:“今兒個就到這兒吧,大頭,覺明,送柱子、小虎和老六猴子他們去陳老爺那兒登記造冊,趁便幫著把號帽號褂和兵器領了。”
費二爺曉得他們大多是跟韓四打小耍到大的,見氛圍不但有些嚴峻乃至有些難堪,故作駭怪地問:“誌行,冇想到鄉間處所也有如此高雅的宅院,租這宅院要花很多銀子吧?”
不等秦如廣開口,費二爺就忍不住問:“誌行,如廣如果被分發來直隸呢?”
“你們真不怕,真想好了?”
“直隸的兵現現在幾近全在靜海,真如果被分發來直隸,真如果讓去靜海平亂反而好辦。我河營有三百多兵勇正在靜海效力,到時候我會讓在靜海領兵的王千裡幫著想想體例,看能不能找個機遇把如廣調河營來。”
“貴生,你是讀書人,還是監生出身,能說會道,能寫會算,去做兵勇太委曲。你如果情願,我待會兒就送你去陳老爺那兒聽用,幫著辦理營裡的賦稅。”
“四哥,我呢?”王貴生忍不住問。
“鐵鎖,我和你大頭哥容不輕易,你爹最清楚。”韓秀峰看著餘有福,意味深長地說:“你爹曾跟我一道查緝過私梟,一個早晨就戰死戰傷幾十號人!九死一餬口下來的那些人,厥後大多成了鄉勇,跟我一道去死守萬福橋,現在仍活著的據我所知已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