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程疼的鬼狐狼嚎,一幫士紳和校場中的青壯們看的膽戰心驚,圍觀的百姓卻看得心潮彭湃,畢竟官老爺挨板子可不是每天都能見著的。
之前打過一套通臂拳的許三葵暗想莫非不是嗎,心想又不是冇見地過河營本來的那些兵,真如果動起手,大麻子莊的團練用不著一炷香工夫就能把河營殺個落花流水。
因為被校場中的青壯們給擋住了,肅順看不清關鵬程被打成了甚麼樣,隻聞聲關鵬程的嚎叫,冇感覺韓四這麼做有甚麼不對,反而感覺該打。
陳崇砥從書吏們手中接過名冊,先躬身一拜,旋即翻開名冊道:“稟韓老爺,固安縣趙家莊、翟村、百堤、東湖、西湖、賀家營、解家務;永清縣大麻子莊、養馬莊、南二堡、彩木營、管家務;宛平縣八角村、東新莊、朝郭莊……楊大城、楊百盛、江二寶等四百一十六名青壯均已到齊,請韓老爺檢閱!”
人家把莊子裡最精乾的後生都送來了,韓秀峰豈能見怪於他,還是跟之前那般以禮相待,等陳老爺子坐下便給陳崇砥使了個眼色。
不是棍責,便是斬首!
……
這個頭一開,校場上更熱烈了。
正說著,許三葵一套拳恰好打完了,在一陣雷鳴般地喝采聲中先拜涼棚裡的官老爺和涼棚下的一幫士紳,然後又抱拳給喝采的世人作了一圈揖。
本來頭一批隻招三百八十人,因為吉雲飛的舉人門生雲啟俊不請自到,還帶來二十多個青壯,加上之前拜訪的那些士紳又比商定的多送來了幾個,導致比估計多了三十幾個兵。
蘇覺明背對著校場,苦笑道:“剛到不大會兒,一共來了二十多號人,滿是騎快馬來的。有四五個冇穿官服,這會兒正在校場西南角的那棵大槐樹下看著您,隨行的那些八旗兵全在村外歇腳。”
韓秀峰心中一凜,端起茶杯不動聲色問:“來得這麼快,到哪兒了?”
“服從!”
“得令!”永祥早瞧關鵬程不紮眼,一樣感覺關鵬程該打,躬身行了一禮,隨即走到世人麵前吼道:“奉韓老爺命,宣營規,都給爺聽細心了:兵丁在營內鬨走,大聲說話,白日犯者,八旗兵鞭五十,綠營兵棍責四十;夜間犯者,若引發亂營,當即斬首;看管營門時,無端私放外人進入營地者,八旗兵鞭七十,綠營兵棍責六十。兵丁在營,敢在該營官麵前妄行或行動驕慢無禮者,罰以插箭遊營,以示警示!
方纔耍過刀的楊大城也有些不平氣,因為來前他不但是莊裡團練的教習也是副團正,常日裡領著四十多號鄉勇,暗想老子在河營如何就混不開。
正深思萬福橋大捷究竟是不是虛報軍功,正深思韓四是不是徒有浮名,韓秀峰接著道:“本官方纔見地了你們的拳腳工夫,見地了你們耍的刀槍棍棒,也曉得你們不但習過武並且來前大多是鄉勇,自以為保過境安過民,來河營一樣混得開。”
韓秀峰看不清肅順這邊,也不曉得肅順能不能聽到剛纔這番話,更顧不上肅順能不能聽到,就算能聽到會如何想,就這麼緊盯著場中的青壯,話鋒一轉:“關鵬程聽令,宣營規!”
許三葵在場下打得虎虎生風,韓秀峰看得目炫狼籍。許財主擔憂他這個來自四川的文官看不出門道,竟站起來跑到公案邊眉飛色舞地講授起來。
關鵬程嚇一跳,走上前忐忑不安地說:“韓老爺,卑職……卑職記不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