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沁涼的溪水,潺潺地傾瀉到光滑可鑒的青石台上,映照出章華台若隱若現的暗紋。新任的國師,是藍家這一代剛選的,隻要七歲的孩子,身著碧藍色曳地長袍,虔誠地立在章華台中心,闔目吟誦。
重開科舉之門,分文舉、武舉招賢納士,各地衙門重整旗鼓,招納江湖人士做統領、捕快、衙役。每個大城都設有追魂神箭營,一旦有人恃武行凶、違法亂紀,當場射殺。
“嗷嗚!”
“神明將至,陛下請。”國師躬身退避,將章華台讓給年青的帝王。
玉壺作為素心宗掌門,帶著一眾弟子落座,與身邊的新任*宗宗主點頭請安。
長長的衣襬拖在身後,像是孔雀開屏的素淨尾羽,襯著那張環球無雙的俊顏,看癡了帝王。強大的威壓使得跪地的群臣不敢昂首,隻能看到那金光閃爍的衣襬從麵前滑過。
“這是啥?”常娥拎起那沉甸甸的銀笏。
陛階絕頂,青元帝起家,朝丹漪伸脫手,帝王的手腕上,還繫著一根打了活結的羽紋紅繩。
“嚐嚐。”丹漪抬手,悄悄扯開那青色的紗衣,暴露白嫩的祭品。
“我冇削髮。”玉壺白了他一眼。
大門派隻剩下五個,確切也冇需求再分甚麼劍盟氣宗,合二為一倒也少了紛爭。正道世人冇有、也不敢提出貳言,武林大會就此開端,各路妙手彆離下台,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就一塊破銀條?”常娥豎起眉毛。
“噓――”中間跪著的同僚提示他們彆出聲,現在的天子可不是不會武的天德帝,辰子戚武功高強、耳聰目明,妄議被帝王聽到,必定冇有好果子吃。
那些老怪物們都隱退了,冇有遭到毀傷的廬山派和空明宗大放異彩,此中最為短長的還是李於寒。盧修齊將廬山的鎮山之寶――湛盧寶劍給了他,廬山三疊劍已經煉到爐火純青,劍光所指無人能敵。
“神明,至!”小小的國師滿臉嚴厲,帶著文武百官叩拜,都城的百姓也向著章華台的方向五體投地。
“啾……”大抵,對吧,小紅鳥不甚在乎地叼了一顆櫻桃在嘴裡吃,被小龍抱著腦袋舔了一口。
章華殿中,十二盞孔雀燭台將大殿映如白天。大殿中心,鋪著一丈見方的明黃色軟墊,帝王白淨的腳掌踏在上麵,壓出淺淺的凹痕。
“啊,是麼……”嚴君澤感喟一聲,“我兄長嚴君毅,生前跟我提過她。”
“現在的宗主是阿誰花和尚了了,哪個會把他當高僧?”
燭火刹時燃燒,金光從章華台的青石板上透射透出。
“啊?”
宮廷大樂,正聲雅音,此曲,名為簫韶。
丹漪負手立在高台上,神采冷酷。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側麵奔騰而來,立在丹漪身後。
“失禮失禮,”嚴宗主有些難堪,輕咳一聲道,“我方纔接辦*宗,很多事還不熟諳,您包涵。不知貴派,是否有一名名叫玉韻的女人?”
“嗬,你要有那目光,你也能做丞相。”
“武林盟主?不分劍盟和藹宗了嗎?”
仲夏之夜,不選儲君之時,帝王要到章華台上祭奠神明。
千百年來,辰家的每一代天子都走過這龍紋陛階,隻是人越走越偏,路越走越窄,江山擺盪,皇位不穩,縱使踏上寶座,也不過是孤家寡人、待戮羔羊。但辰子戚不一樣,他是踏著屍山血海走上來的,千軍萬馬任差遣,江湖武林儘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