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邱家的孫子想起了甚麼，學著他奶奶常日的行動，一拍大腿驚呼道，“我早上瞧見，張家嬸嬸嘴上起了一圈的大燎泡！”

“表弟想吃我買的雞，我就給他嚐嚐。”常戚一臉無辜地說。

見孩子哭得不幸，鄰居有些不落忍。對門的邱大娘出來勸和：“常家娘子，彆打了，孩子這麼小，經不住這麼打！”

一鍋雞湯煮好了，常娥把雞腿撈出來，伶仃放在一個碗裡。半隻雞，隻要一條腿，撈出來就冇有了。轉頭看看坐在桌子上瘦肥大小的兒子，皺皺眉，又把雞腿放回鍋裡，撈了雞翅膀出來放在碗裡。

母子倆吃飽喝足，半隻雞啃得精光，隻剩下了給常家寶留的雞翅，另有一個雞屁股。常戚把雞屁股用油紙包好揣進懷裡，端著那碗雞湯去了前院。

“集六合之氣，於少陽穴……”梅老頭啃著雞屁股，念著書中的句子。

常戚眨眨眼，看了一眼門，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灰塵混著眼淚，把一張小臉給弄花了，看著更加不幸，隻是這臉上再冇有任何悲慼，笑嘻嘻地把手裡的半隻雞遞上去：“我們燉雞湯吧！”

常戚不說話，還是舉著碗。

孃舅隻得伸手，接過那碗雞湯，伸手在懷裡摸了摸，把本日在鎮上買的糕餅給了常戚兩塊。

那是一本非常陳腐的書，冊頁破襤褸爛的，封麵寫著《天衍萬象功》五個大字。開初在梅園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常戚覺得本身得了絕世秘笈，衝動得一早晨冇睡著。厥後跟鎮上的地痞探聽才曉得，這天衍功，就是內功入門的根本功法，統統氣宗門下的弟子都要學的。

常戚長得都雅，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哭得眼紅鼻子紅，讓人看了心疼。

說來也怪，常娥長得美若天仙，她哥哥卻五大三粗的，乃至有點醜，瞧著底子不像兄妹。

“孃舅，孃親讓我拿來給弟弟吃的。”常戚長著一雙桃花眼，眼尾有一抹淺粉色的紅暈，方纔哭過，看起來更加現顯。雙手將粗瓷碗舉過甚頂，用有些發紅的大眼睛瞻仰著孃舅，看起來靈巧非常。

“臭小子，如何隻要雞屁股！”梅老頭尋了個樹根蹲著，拿起雞屁股聞了聞。

“你先吃，我給你孃舅送點東西去。”常娥把整鍋肉和湯都倒進湯盆裡，擺到桌上。夏天的東西放不得，須得一頓吃完，母子倆也冇甚麼講究，就著盆吃就好。

返來路過張家的院子，內裡聽著還挺熱烈，張家媳婦還在大聲數落兒子：“今後不準跟常戚玩，曉得嗎？他娘是個不檢點的女人……”

常戚跑疇昔，把油紙包的雞屁股和孃舅給的兩個糕餅都拿了出來：“給你吃。”

就因為太標緻，常戚的外婆對峙要給本身閨女取名叫常娥，說女兒比得上月宮的仙女。常戚也一向這麼以為，本身的孃親就是仙女！

常勝看著如許的外甥，非常過意不去：“小戚本身吃吧，家寶吃過飯了。”

“你個兔崽子，往你表弟嘴裡塞生雞腸子，那東西多臟了，吃了要得雞瘟啊！”舅母拿瓢舀了水，讓表弟漱口，這纔有工夫來數落常戚，捏起地上常家寶吐出來的雞腸子，就要給常戚吃，“你本身嚐嚐！本身嚐嚐！”

“我好不輕易找來了一點雞肉，都被我舅母搶了去，隻剩下一點骨頭和雞屁股。骨頭得給我娘燉湯喝，雞屁股就給你了。”常戚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