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從柴火堆裡鑽出來，回身出了農莊，到九如鎮上去尋大陳小陳，很快就找到了大陳的卦攤：“大陳哥，你給我找把短刀吧。”

這個傳言一天以內就在全部農莊裡傳遍了，開初人們不信，看看張家人的模樣倒是有些發怵了。不管是不是真有報應，寧肯托其有不成信其無，農莊裡的人實在誠懇了一段時候。

常戚回到小院裡，看到孃親正站在院子中心焦心腸等他：“小王八羔子，你死哪兒去了？”

窈窕才子，當真可貴。

常娥有些站立不穩，被常戚一把扶住了。

“哇，那是不是就不消乾活了，每天都有好吃的？”

“籲――”騎馬的是個穿戴湖藍色勁裝的年青男人，勒馬轉頭看了看，不甚在乎地笑道，“好小子，技藝不錯。”

“曉得了，感謝大陳哥。”常戚把匕首揣進懷裡，跟蹲著的大陳碰碰肩膀，雄赳赳氣昂昂地歸去了。

“哦，這個是常勝的妹子，”管事笑著先容，拿了銀錢給常娥，“常小娘子，這位是金剛門的三公子。”

“我也不去，他們又不收女娃，”瑩瑩鼓了鼓嘴巴，“那你想去哪兒？”

“短刀？你要短刀做甚麼？”大陳細心瞧瞧常戚的神采，見他眼中發狠，看著像個要咬人的狼崽子，不免有些擔憂。

“您說的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正端菜上桌的舅母立時笑著，號召常家寶過來見禮。

管事的嘿嘿一笑：“都雅有甚麼用，還不是個……”驀地想起來比來的傳言，未免倒黴，便呸了兩聲。

領隊之人見他並非主事之人，冷哼一聲，直接帶隊進了農莊。

剛巧張有德也騎著馬來，跟這隻步隊遇了個正著。

現在這天下，是被各大宗門節製的，皇室也跟這些門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人們都不重讀書重練武。能成為一個門派的弟子，便是前程光亮了。

“門中要收新徒了，師父叫我先來看看莊子裡的孩子。”張有德笑著說道。這農莊裡的人，跟金剛門裡的人多少都有點親戚乾係，有功德天然是先顧著自家人。

“小戚？”甜甜軟軟的聲音，是紅裳院的小茹。

常娥接過銀錢，放下布匹，衝兩人微微見禮，便一言不發地分開了。而張有德的眼睛，就一向黏在她身上，直看到看不見了，還在癡癡地瞧：“常勝的妹子，竟這般都雅……”

“去極陽宗吧。”常戚想了想道。

“這是賴子在鎮南的廢墟裡撿的，寶貝著呢，你用完記得還他。”大陳叮嚀道。

“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張家媳婦氣得倒仰。

“常女人，我是至心來求娶的，你嫂子都同意了。我是金剛門的嫡傳弟子，如果嫁給我，今後都不消這麼辛苦勞作了。”恰是阿誰張有德。

皇子？皇妃？統統人都震驚了，張有德也愣在當場，想起昨晚師父說的話，讓他有些驚駭。

“如何了這是？”小茹伸手摸摸常戚的臉，塞給他幾顆糖，見他不說話，便蹲下來剝一塊糖給他吃，輕聲道，“世道艱钜，誰都有難受的時候，吃個糖，嘴裡甜了，內心就能少點苦。”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俄然由遠及近地傳來，常戚昂首看了一眼，一把抓住瑩瑩的衣領，帶著她滾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