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百姓受益,那恐怕也得在三年以後了。”劉澤心中暗道,錢伯通回到益州,不知他拿著十萬金買返來的航圖形如廢紙又該是何神采?不過三年以後戰亂停歇還是能夠派得上用處的,隻是這承平世道即將跟著黃巾之亂而閉幕,這一張小小的圖比之天下百姓的不幸又算得了甚麼?
“既然你們與白老邁有隙,又如何得知我手中會有峽江航運圖?難不成白老邁會流露不成?”
劉澤曬然一笑道:“此圖既然給了白老邁,一物不予二主,你們欲出價采辦,隻需找白老邁便是,又何必千裡迢迢到洛陽來。”劉澤內心天然明白,白老邁獨攬峽江航運的钜額利潤,又怎會等閒地與人分享。
劉澤聽了,料定這必是錢伯通底線無疑,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當初我將航圖送於白老邁之時,要求他以此圖造福益州百姓,豈料今曰他卻以此圖專斷取利,與我之初誌相去甚遠。今錢會長再三求之,念及益州數萬船工的生存,我若再惜售的話,卻實是不儘情麵,罷了,此圖便出讓予你,望錢會長不藏於私,能造福桑梓。”
一聽黃金萬兩,簡雍、關羽、張飛等人都愣住了,一張圖買一萬兩黃金,這天底下竟然有這麼貴得圖,簡雍和張飛更是曉得當初劉澤把航運圖給白老邁時,白老邁當即豪放地少收了一半的船金,當時五百兩黃金就充足他們咋舌的了,明天錢伯通出口就是萬兩黃金,豈不讓人大跌眼鏡。世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了劉澤的身上,看他如何表態。
劉澤微微點頭,忽地驀地驚覺,心道,我如何把這茬給忘了呢?現在是光和二年十月,益州巴郡板楯蠻起兵反漢,攻略三蜀(蜀郡、廣漢郡、犍為郡合稱)和漢中郡等地,靈帝派禦史中丞蕭瑗督益州等地兵進討,攻戰比年,始終未能將板楯蠻安定。光和五年,靈帝服從益州計吏程包的建議,選用廉潔太守招安。不久,楯蠻詣巴郡太守曹廉投降。也就是說,現在板楯蠻已經起兵造反了,隻是漢朝的訊息通報隻能靠驛馬,加上漢中門路隔絕,傳到京師起碼得半個月時候。
錢伯通汗顏道:“忸捏!忸捏!錢某等也是計無所出,隻得苦求劉掌櫃開恩,您固然開價便是,我等決不還價。”
錢伯通目光掃過,見福源莊的人個個瞠目結舌,心中不由地暗自對勁,端起茶碗微呷了一口,等他的目光落回到劉澤身上的時候,不由一驚,差點把口中的茶吐出來。劉澤把玩著茶碗,道:“這蜀中的蒙頂茶甜香濃烈,鮮醇回甘,倒也算是茶中珍品,不過比起明前的龍井來,可算是差了很多。”
“初時我等也不能肯定,隻是白老邁自從為劉掌櫃運完蜀錦後便大張旗鼓地招攬買賣,每曰船行峽江無一喪失,若在以往,白老邁通行峽江獨一半數船隻倖存,我等便有計算,鑒定白垂熟行中必握有峽江航圖。”
劉澤點點頭,安排簡雍驗收黃金,本身退到後堂去繪製三峽航運圖。所幸前次查詢到的航圖已存檔未刪,不消半個時候,便已繪好,出來時簡雍早已將黃金驗收結束,便將航圖交給了錢伯通。錢伯通手執航圖,翻開旁觀,幾個隨行職員也圍了上來,世人皆是識貨之人,略略一看,確信真圖無疑,皆衝動不已,對劉澤是千恩萬謝,告彆而去。
錢伯通麵上一紅,欲言又止,看著劉澤笑吟吟地在等他的答案,隻得硬著頭皮道:“說出來讓劉掌櫃見笑了,白老邁自獲得航圖後買賣昌隆,廣招船工,我等便派親信可靠之人混入其船行,這動靜便是如此刺探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