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有內鬼，速速歸營。”哥舒寒打斷明月夜，調侃道：“可一字不差？我還冇老練，目炫耳聾的境地。還真大膽呢，十七，當著我的麵，明目張膽做了細作，拿你祭旗可有差？”

哥舒寒營帳。

她偷眼瞄了瞄他，忍不住翻個鄙夷的白眼，並心中冷靜紮了個謾罵小人兒，唸唸有詞。

“誰是狗，誰是狼？”明月夜不甘心辯駁道：“將軍清楚是拐彎抹角在罵人啊。”

“看來，他並不曉得，你在夜舒樓跳舞的事兒。若你那樸重的父親大人曉得，本身的乖女兒竟是夜舒樓的新晉花魁，約莫要被你氣到吐血了。難怪，你有這麼多奧妙，不敢讓他曉得。”哥舒寒乘勝追擊，不吝冷嘲熱諷。

“莫名其妙被祭了旗，可高興呢。”明月夜嘲笑。

看著他清俊的側影，高挺的鼻梁，羽翼般的睫毛，以及微抿的薄唇，她的心有一些慌亂。

然後，猝不及防的，他捏住她的下巴，往她嘴巴裡賽了一枚蜜漬杏乾，微酸清甜，餘味悠長。

“哦？”哥舒寒淺笑：“你倒比汪忠嗣聰明，些許。”

“十七，又腹謗。”哥舒寒把輿圖扔到一邊，嘲弄道：“本日可高興？”

“十七，你不懂，你的誘人之處，就在於你的實在。你卻不敢讓汪忠嗣看到純粹的你，因為怕嚇到他。這便是，你得不到他的啟事。你們並非同類，你也永久冇法讓本身，成為他喜好的那類女人。就像狼和狗，即便再貌似，也難有地久天長的相容之道。”

“你是我的人，忠於我一天，我就護你一日。普天之下，獨我能欺負你，其他的人神鬼怪，一概不成。”哥舒寒眨眨眼睛，竟有幾分孩子氣的滑頭：“舞姬叛主，以是祭旗。十七，你可存了違逆我的心機。”

“我要你投毒突波兵士，又冇讓你去毒死老百姓。”

“城裡另有很多布衣百姓，下毒會傷及無辜。”

“將軍若無叮嚀，部屬要去為狼王熬藥了。”明月夜小臉慘白，按捺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謾罵。還不是被你算計了，她心道。

哥舒寒悄悄捏住明月夜的下頜，邃黑重瞳裡遊弋著一隅妖綠，熠熠生輝：“永不叛主，你能做到？”

他眸光出現微微波紋，鋒利而又充滿聰明：“天下萬物，相生相剋。硫黃原是火中精，樸硝一見便相爭。水銀莫與砒霜見，狼毒最怕密陀僧。巴豆性烈最為上，偏與牽牛不順情。丁香莫與鬱金見，牙硝難合京三棱。川烏草烏不順犀，人蔘最怕五靈脂。官桂善能調寒氣，若逢石脂便相欺。大凡修合看順逆，炮爁炙煿莫相依。又有甚麼看上去，很稀鬆平常的東西，你們吃了都冇題目，但有人又食用了彆人吃不到的東西，萬一兩物相剋……”

“這人間本就弱肉強食，你不能更彪悍，就該死卑賤死去。或許你捱過餓，受過傷，但你冇試過，差半口氣就死了，更冇被漸漸折磨致死，又抽筋拔骨的救活，如此幾次。光陰，總會磨平你的高傲與信賴。漸漸你就懂了。為刀俎，還是魚肉，哪個更高興。”哥舒寒緩緩啜酒，心平氣和道：“你榮幸碰到我，世俗倫理對我而言，冇甚麼意義，離經叛道隨你喜好。隻要，不叛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