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蓋俊三人晚間宿於傳舍,傳舍又曰驛站,是通報文書、官員來往及運輸等半途暫息、留宿的處所,不對布衣百姓開放。蓋俊冇有亮出關內侯金印,因為他清楚那玩意冇用,隻要持傳者才被答應入住。關內侯頭銜倒也並非一無是處,作為一個侯,食宿標準極高,有酒有肉,也有飯。不然單以孺子郎的報酬飯是有,肉很少,酒就更彆提了。
“你說甚麼?“鮑出雙目如炬,似欲噬人。
彈至曲中,四周幾間房舍紛繁傳來“吱呀”的開門聲,幾名儒士、官吏各立於自家門口,閉目聆聽,麵前彷彿閃現出細流平沙、蒹葭蒼茫、白羽翻飛的瑰麗氣象,令人不由心馳神馳。
阿白也是一臉獵奇。
那少年竟是風傳天下的少年郎“射虎滅蝗蓋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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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子英?京師……”白衣儒士淡淡地笑著,顧首望東。
“非不能,而是不值一提。走吧。”
“我說新豐無人,怎地?”
手把酒杯,順窗望外,天彷彿塌下一方,雨水從空中一瀉而下,頃刻間院中霧氣煙蒙,不似人間。
用過餐飯,蓋俊便聽到雨淅瀝淅瀝擊打房簷的聲音。
蓋胤這才點頭,小族叔經常外出,並非每次都帶上他,或許期間偶趕上高人了。
第二日雨勢收攏,微涼的氛圍裡透著一股濕濕的暖意,明天聞聽琴曲的官吏儒士紛繁前來拜訪,可惜其間早已是人去屋空,轉向驛役探聽,得知內裡住著一個少年和他的一仆、一婢,內心不由大為吃驚。仆、婢自不會有此雅興,那是否意味著那首曲子乃少年所奏?
馬車走後不久,三四個少年從另一條街道快步走來,此中一人手指場中,對火伴激憤隧道:“鮑出,就是他,說我新豐無人。”
圍觀之民氣中忿忿,皆是敢怒不敢言。
“這就是長安嗎?曾經的天下中間之一?”蓋俊勒馬停下,望著遠方身披金色驕陽的陳腐城郭,心中俄然生出日暮西山的感受。“冷靜等候吧,幾百年後盛唐將讓你再次放射出震驚天下的光芒,當時……朝陽東昇!”
天災、戰亂、饑荒、瘟疫。
周遭鴉雀無聲,靜得嚇人。
且不提驛站如何,三人自陳倉往東,入了一馬平地的關中平原。
人相食。
前麵你們將要麵對的,但是一場連綴不斷幾十上百年的磨難啊。
蓋俊對此不作解釋,隻笑他俗人一個。
皆言正宗。
阿白很討厭對方的張揚,問道:“夫君能賽過他嗎?”
鮑出爬起來,看也不看敵手一眼,回身回參加中,披上衣服,和火伴們談笑著分開。
阿白道:“夫君,他們是在角抵嗎?卻與我們敦煌分歧。”
扣問哪個為正宗?
諸人雨中麵麵相覷,那房舍裡住地是誰?竟有如此琴藝,幾可通神。
長安城固然式微,不再是大漢的政治中間,但是其渾家口數萬,又是絲綢之路,絕非邊地縣城可比。途中路過一市,隻見內裡車如流水、馬如遊龍、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一派繁華氣象,十倍於漢陽郡。
蝗災已除,水災之危也解了,百姓總算能夠臨時鬆口氣了。
時至日中,蓋俊尋一高層酒樓,坐於窗邊,案上列六道好菜,上名酒白薄,邊觀街道喧鬨邊與蓋胤推杯把盞,阿白一旁不斷為兩人斟酒,很少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