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騎中軍驀地發力，脫群而出，兩翼垂垂收攏，由合適馳射的雁行陣變成突擊用的錐形陣。錐頭乃是射虎營三百親衛，這些人不但身側重鎧，連坐騎也披著甲具，馬矟如林，奔馳推鋒。

波才顧不得理睬傅燮、麴義，瞪著燈籠似的眼睛死死盯著火線，二百五十步，即將進入黃巾軍射程範圍，波才呼吸驀地短促，心臟怦怦跳動，幾有堵塞之感，就當他高高舉起手臂，即將發令時，漢軍馬隊俄然轉向，在黃巾軍麵前繞出一道誇大的弧線，撲向右肋。

兩刻鐘後，轟的一聲，黃巾軍崩潰了，海嘯普通湧向南邊，親衛軍一刹時被打擊得支離破裂，有人對峙不退，但更多的人或迫於無法，或隨波逐流，被劈麵而來的火伴裹挾著向南逃去。

皇甫嵩深覺得然，謂宗子皇甫祚道：“令人奉告蛾賊，降者免死。”

漢騎就像一條鋼鐵長龍，遊弋於黃河，隻不過激起的浪花是紅色的罷了。

馬隊甚麼時候殺敵最巨？毫無疑問是對方逃竄，把背暴露來的時候。

胡封淺笑著收起弓，對身側貞良道：“軍侯不是讓你斬首百級贖罪嗎，你看這裡四周都是蛾賊逃兵，以你的射鵰術尚未與敵接戰就能免罪。”

另一側傅燮、麴義亦展開追殺，他們苦戰一日，筋疲力儘，有些兵士累得實在舉不動刀矟，卻不肯落於人後，驅動戰馬撞飛踩碎跑在前麵的人。而漢軍步兵也開端了全線追擊，一些涼州人、關中人嫌身上鎧甲沉重，拖累速率，卸下鎧甲，赤膊上陣，一邊呼喝，一邊追敵，很有幾分當年秦人的氣勢。

一聲聲苦楚降落的號角聲，蓋俊部一分為二，沮渠元安帶領落雕營破陣而出，沿途馳射，黃巾軍現在隻顧逃命，幾近冇有還手之力，流亡路上躺滿了被射殺的屍身。蓋俊則帶領射虎營在黃巾群中縱橫交叉，黃巾軍就像被割的韭菜成片成片倒地。

“公樞，彆亂跑，緊緊跟著我。”蓋俊又對卞秉道。公樞是卞秉的字，他本年隻要十四歲，因離家在外，先行取字。

殺入重圍，陳彪、車兒跟著蓋胤衝在最火線，三人皆有萬夫不當之勇，所過之處，無有全者。胡封、龐德緊隨厥後，龐德僅十四歲，年紀雖輕力量卻長，暴喝連連，大刀旋舞，擋住前路之人儘被砍翻在地，轉眼間已斬四五人。

“降者免死。”

“肩並肩……豎盾……豎戟……弓弩籌辦……”最後關頭，波才總算抽調出數千親衛軍布好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