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雖各不相容，卻分歧對外，能等閒拉出數萬騎，傅燮勸蓋俊打道回府。蓋俊麵無神采，也不說追，也不說不追，待士卒醒來，殺牛宰羊，飽餐一頓後，士卒精力複盛，蓋俊謂世人道：“羌賊已分開漢境……”

騎士以百報酬一行列齊，蓋俊策馬巡查，所經之處，皆是高呼“蓋射虎”。蓋俊繞了一圈回到原點，抽刀出鞘，奮力喝道：“不屠儘羌賊，誓不還靈州……”

羌人被龐大的喊殺聲和馬蹄聲驚醒，睜著昏黃睡眼，穿戴單衣衝出板房，一見劈麵而來、殺氣騰騰的漢軍，手足冰冷，為了不殃及家人，羌人們不敢返回屋中，猖獗的朝寨子深處退去。兩條腿又怎及得上漢軍馬快，被殺者不計其數，路上躺滿了羌人的屍身。

驢掌背部有也有刀傷，這一摔痛達神經，差點讓他昏死疇昔，咬破舌尖竭力站起，將刀對準蓋胤，不想背後又來一騎，刀光一閃，驢掌灰撲撲的頭顱刹時離項，伴著血水飛出老遠。

芒封喝了很多酒，此次入侵漢境失利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一想起逃到這裡時此寨小酋豪看過來的目光，他就氣得渾身顫栗，身為北地先零權勢最大者，竟然淪落到一個戔戔千落小酋也敢鄙夷他。如不是部下兒郎疲累萬分，不堪一戰，他真想火併了這狗*養的。

“王，我來擋住漢狗，您快從另一個門走——”

夢中，他成為繼滇零以後第二個同一北地先零的人，麾下鐵騎數萬，橫掃漢境，馬蹄聲、廝殺聲，是那麼的實在——

“不屠儘羌賊，誓不還靈州……”世人高舉兵器，縱聲狂吼。

“仇敵當前，將何如？”蓋俊問道。

芒封忍這廝好久了，轉頭就是一刀，將他砍死，此際芒封的人數占優，很快將本地羌人撲滅。兩邊內鬥固然冇有多久，卻實在遲延了些時候，蓋俊終是在對方逃離前趕到。

“殺……”漢軍嘶吼著緊隨厥後，刀矛雨點般落在羌人身上，硬生生蹚出一條條血路。

“漢人追到這裡來了？”芒封內心一涼，披上衣服，連馬靴也來不及穿，倉猝奔出，隻見遠方到處火光，喊殺聲此起彼伏，且麋集喧鬨的馬蹄聲越來越響，較著是奔這裡來了。回身欲走，被趕來的羌寨小酋豪拉住不放，“你不能走，漢人找的是你，你走了，他們定會殺光我的族人出氣。”

漢軍馬隊放棄牛馬氈帳，輕裝而走，一日夜深切羌地兩百裡，比來一次曾與逃騎相距僅二十餘裡，對方竟未曾發明，一是說瞭然羌人的狼狽，二則是羌人自發得到“家”了，警戒心大為降落。

傅燮大笑道：“欲報仇雪恥而會騎乘者——我等恰是也。”

“咣噹！

芒封緩緩撐開沉重的眼皮，大將驢掌的臉儘收眼底，上麵刻滿了鎮靜。芒封眨眨眼，霍但是起。

士卒沉默。

旁處都是散兵遊勇，而這裡人群麋集，必是逃羌無疑。

兩今後，蓋俊等人躲進一片富強的樹林中，火線十數裡有一個羌人聚居地，逃羌就在內裡。郭銳對羌境很熟諳，據他說，這個羌人聚居地不是逃騎的部落，男女長幼全數相加也不超越千“落”，“落”指的是“廬落”。相稱於漢國“戶口”中的“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