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蔡家莊，不消蓋俊開口，監奴立即將姑爺請入，同時命人去告訴蔡邕。

“太好了、太好了……”蔡邕喜得團團轉。

“丈人……”蓋俊便要施禮，被蔡邕一把拿住，“彆施禮了，讓我看看……”蓋俊模樣比前次見麵黑了一些，精甲披身，腰懸佩刀，點頭讚道：“唔……有良將風采了。”

蓋俊和蔡邕一家用過餐飯，聊到日斜暑退，起家告彆，出了蔡家莊，蔡邕一送再送。

兗州黃巾固然背靠大本營冀州，但論及範圍，遠不及豫州，以卜巳為首的黃巾僅占有在東郡、陳留、濟陰三郡，人數也隻稀有萬眾。

臨彆前，蓋俊改口道：“丈人，就送到這裡吧。”

蓋俊說道：“議郎，琬兒有孕了。”

蓋俊看著沉寂的蔡珪，不由想起當年他每次靠近蔡琬，蔡珪都會撅起嘴巴，氣哼哼的跑掉，百感交集道：“小珪都這麼大了，時候過得太快了。”

蓋俊邊行邊不住擦汗，七月盛暑，內衣被汗水浸濕，滾滾熱氣從鎧甲裂縫鑽出，鬢角、額頭沾滿汗水，難受至極。趁蔡家籌辦餐飯，蓋俊強拉著龐德洗涼水澡，看著龐德下身，暗笑這小子年紀不大，東西不小呀。龐德被盯得不美意義，縮在木盆裡不吭聲。洗過澡後，當真是神清氣爽，兩人換上一襲紅色輕袍，由蔡家女仆梳理束髮，蓋俊則戴長進賢冠。

蓋俊跨門而入廳堂，蔡邕眼眸一亮道：“這纔是聞名天下的射虎滅蝗蓋子英啊。”

兩人墮入沉默，一旁肅立的蔡珪總算比及見禮機遇，對蓋俊大禮參拜。現在蔡珪年十二，清秀俊美，風儀甚佳，很有幾分乃父年青時的風采。

“此我心也”蔡邕暢懷大笑。

“哦？另有這等事？”蓋俊聞言頗感驚奇。

蔡邕皺著眉頭說道；“這丈人我當得甚是高興，不過開口丈人杜口丈人卻有些大煞風景了。”

琴聲垂垂歸於安靜，蓋俊回味很久，謂蔡邕道：“琰兒天賦高絕，異日必邁我等。”

“阿姐……”蔡珪視野微微有些恍惚，最後一次見到阿姐，還是兩年前。

蓋俊部儘為馬隊，行軍速率遠在皇甫嵩部之上，提早兩天進入兗州陳留郡，蓋俊將軍隊駐紮在圉縣郊野，領著龐德向蔡家莊行去。固陵聚之戰後次日，蓋俊曾派人來過，得知蔡氏一族安然無恙總算放下心來。

“諾。”蔡琰小小的身材端坐一張書案前，神情嚴厲，手撫七絃，亮麗的琴聲緩緩響起，緩緩流淌，四溢開去，充盈著大堂每一處角落。蓋俊麵前彷彿閃現一幅畫卷，上麵雲際水町，沙海葦叢，大雁盤桓，構成一幅殘暴的清秋雁歸圖。

蓋俊落座問道：“琰兒也開端學琴了嗎？”

蔡邕一家四口都到齊了，蓋俊先向嶽母蔡氏施禮，而後將目光轉到蔡邕身邊的女童身上，女童天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蔡文姬了，自蓋俊出去，她就一向盯著他猛看，眼中滿是細姨星。她本年八歲，披髮亮眸，臉龐形似瓜子，飽滿潔白，帶著些許嬰兒肥，讓人感慨她將來必與其姐蔡琬一樣，雋譽遠播。

一介前人尚不陳腐，何況有當代思惟的蓋俊，當即笑道：“那我還是如前普通喚您議郎吧。”

“姐夫……”蔡琰嫩生嫩氣的聲音打斷了蓋俊的臆想。

“當在年底或來歲正月出世。”蓋俊笑著說道。

蔡邕歎了一口氣，回身返回。蓋俊駐馬回顧，落日下，蔡邕影子一點一點變長，平空生出一絲悲慘。蓋俊怎會不知蔡邕之所想，宦官遭到打擊不假，卻僅是臨時暗藏起來，蔡邕若退隱必遭打擊，性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