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秉本年十四歲了,身高六尺餘,寬肩細腰,麵龐長開,已然有了一份男人的氣度。他的脾氣仍然和之前普通好武而不喜文,在蓋胤的嚴格練習下,刀矛皆精,騎射俱佳。但這毫不是卞薇但願看到的,她但願弟弟“飽學詩書”,每次姐弟辯論不下,卞秉總要抬出姐夫,誰讓蓋俊少時一樣重武輕文。卞秉明顯不肯做一個躲在姐姐羽翼下餬口的人,當他提出欲陪侍擺佈,共赴疆場,蓋俊躊躇了,遲遲給不出一個答案。
“啊?邇來未聞有蓋長史征兵的動靜。若你所言不假,皇甫府君走了,“落雕長史”亦去,北地另有誰可震懾羌胡?”
陳彪返身進入內宅,換上一身乾爽短衣,提起親手打製的丈八鐵矟行出,對幫傭說了句“鋪子送給你了。”而後大步分開鐵匠鋪。
“父親和朝廷說了嗎?”
“承平道。不出兩年,承平道必反,屆時半個天下都會墮入動亂。”
“哦,諾。”
火伴道:“傅兄你的動靜也過分閉塞了,皇甫府君早已接到朝廷聖旨,趕往雒陽商討對策。”
“莫非大漢真的隻要四百年鼎祚?”
“中原是朝廷財賦重地,公卿又皆為關東人,心早就亂了,怎會聽得出來。”
作為一個有著當代思惟的人,再冇有人比他改正視兵士的生命,蓋俊向北地、安寧、左馮翊三地招募醫匠,同時采辦王不留行、續斷、澤蘭、地榆、扁青等十餘種專治外傷草藥,成品金瘡藥斫合子也有彙集。
“夫君……”
蓋俊沉默,父親的擔憂不無事理,三國期間涼州頭號叛匪頭子韓遂就是金城人。
北地人丁有限,皇甫嵩又成心令麴義為將,以是皇甫嵩讓蓋俊募兵兩千並不是讓他在北地募兵,而是麵向全部涼州。看中的是他在北地先零羌及涼州青少年中無人可及的名譽,蓋射虎振臂一呼,彆說兩千,再多一倍都不是難事。
“唉……”
單調而有趣的打鐵聲不竭從一間鐵匠鋪中傳出,與內裡的清冷乾爽比擬,鋪子內因為立有一座大火爐,熱浪滾滾,非普通人所能接受。
“鐺!”
鮑母提杖而入,肅容言道:“齣兒,蓋射虎對我家有大恩德,汝當極力助之。”
“謝甚麼,我予的是即將奔赴疆場的漢軍,而非送你本人。”蓋勳以後憂心忡忡道:“去歲金城郡大水,腐敗數十裡,人畜死傷慘痛,厥後瘟疫殘虐,加上州郡救治倒黴,百姓已有不穩之勢。金城向來多羌胡,一旦有變,涼州危矣!”
“這恰是我擔憂的處所。借使不能短期安定黃巾之亂,西疆怕是也要跟著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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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隸,京兆尹,新豐縣。
“拋母棄妻,縱馬於戰陣間,當真是我所瞻仰的嗎?”看著老婆滿含擔憂的神情,鮑出有一瞬的茫然,又很快就壓了下來,“大家都說和順鄉即為豪傑塚,前人誠不欺我。”
蓋俊嘲笑道:“實在公卿一定看不出來,隻是與斑斕中原比擬,蠻荒之地涼州算甚麼?便是亂了又與他們何乾?”
涼州,北地郡,泥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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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又如何?大漢建國名將武侯樊噲之前亦是屠狗之輩,豪傑不問出身!”想到這裡,陳彪下定了決計,右臂一繃,掄錘猛砸,“霹雷”一聲巨響,夯土鑄就的火爐刹時被砸塌半邊。
接著又命關羽北上入羌地,征召八個百人隊。漢羌世代攻伐,積怨甚深,幾近到了不成調和的境地,並且影象中羌人彷彿參與了韓遂、馬騰之亂,是以他對桀驁不馴的先零羌極不放心,如非募兵名額有限,他真想招個三五千羌兵,免得他走以後羌酋藉機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