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祚高門_0013 名士雅量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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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聽到這話,才恨恨丟上馬鞭,返回車上後,又連聲對庾懌道歉。

幸虧他占了春秋的便宜,總算把庾懌給弄出來,至此他的打算已經完成了一半。至於剩下的部分,就要靠這庾懌極力而為了。

見庾懌一副心有慼慼的神采,沈哲子感覺應當持續加一把勁,便又說道:“時勢艱钜至此,家父已經進退失據,此身為蚍蜉,前後皆大樹,朝氣渺渺,不知家業托誰。小民年幼智淺,固然曉得會稽虞公海內清望,卻不忿其挾大義而見逼,更增家父臭名。”

沈哲子一臉煩惱狀,探出車廂解下腰上玉玦遞給馬車旁的兵尉劉猛,叮嚀道:“你從速去西陵,奉告他們我很安然,讓他們放心等在那邊。”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這麼一想,庾懌便更加自如,傲視之間,儘顯悠然。

剛烈?這啥詞兒!

“時候緊急,請明府移駕馬車。”

庾懌沉吟半晌,便也登上馬車,隻是縣衙中並無太多馬匹備用,對隨行的家兵說道:“餘姚距此不過三十多裡,我去去便回,你們不必隨行了。”是以隻留下兩名主子,其他家兵都回了官邸。

庾懌心中苦笑,沈家但是謀反重罪,虞潭舉義軍討伐乃是忠於王事,他能如何脫手互助?

庾懌說一聲,然後便讓沈哲子稍等,回火線官邸換了行裝,帶上十幾名部曲家兵,一同走出衙署。

庾懌當真聆聽,而後沉吟,眸中已是神采奕奕,難掩奮發神情。

沈哲子頓時怒不成遏,拍打著車廂橫梁大喝道:“泊車!我要狠狠經驗這個惡奴!”

終究要切入正題了。

庾懌自發得得計,便更放下心來,不再彷徨,反倒有幾分得意。真正風采卓然的善謀之人,不但能化險為夷,更能化險為機,於有為出作文章。至於沈充,憑著兒子把本身誑來,看似神來之筆,但卻失於孔殷,著了陳跡便落下乘,算不上第一流的謀身之計。

沈哲子腹誹著,順勢停下法度,繼而滿臉欣喜轉轉頭來:“明府肯脫手互助?”

沈哲子繃緊小臉,擺出一副冒死架式,氣勢昂然道:“告彆!”

“算了,先去西陵吧。”

沈哲子打起精力,眉頭微蹙狀似回想,半晌後纔開口道:“家父說,向年負義氣執兵戈,心雖無愧,不敢複言蘭芝之馨,現在聖王治賢臣佐,內無所求,實不肯為鄭聲之惡。隻是恩德相結,物議不免,進退失據。”

庾懌細心咂摸,幾近能夠感遭到沈充那種被世人曲解,鬱結於心又難以自辯的衝突表情。人生於世便如行在泥塘,有幾人能煢煢孤單,遺世獨潔?就像他本身,何嘗不想放達率性,與前賢把臂高歌同入竹林,但為了家屬,卻隻能耽於俗務,擔負這汙流卑官。

固然他還猜不透沈哲子把這暨陽令拉過來有何目標,但這不著陳跡的做法,就連他這個成年人都望塵莫及!就算這戰略是沈充運營,但是詳細實施下來,沈哲子對細節的把控,也足以讓他歎爲觀止,內心給少年打上一個妖孽的標簽。

一行人轉向北上,旅途古板,庾懌便與沈哲子扳談起來,想要考校一下這個早慧的少年。隨口問的一些題目,少年都層次清楚的答覆出來,雙眼湛湛有神,哪另有剛纔暴躁放肆的模樣。

“小郎君,仆人叮嚀我等要貼身庇護您,斯須不能分開。”劉猛不接玉玦,甕聲甕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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