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七比王一老道慎重，說話簡明扼要, 三言兩語說清楚來龍去脈，言語當中還特地提到那把刀, “那刀像鐮刀又不是鐮刀，刀刃比普通的鐮刀大多了也長多了, 刀柄也長, 連刀柄帶刀身, 大抵有一人多高”，他比劃了一下, 表示刀大抵的長度，“刀刃相稱鋒利, 觸到草叢，草便連片倒伏, 如果被這類刀砍到，能當場把人破成兩截！說來也怪, 我們藏到草叢裡的時候, 壓根冇見他拿刀, 但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刀就在他手上了！這刀要麼是天外飛來的，要麼就是有機括……”

王七反麵他普通見地，接著說道：“部屬小時聽鄉鄰講古，提到西海之南有小國名為阿什南，擅用邪術，最善於製作活死人，這些活死人眼窩都是空的，固然是戲談，但不知是否真有如許一個國、如許一群人……”

陸弘景心尖是涼的，掏空那一小塊最軟的肉，填進等量的冰，涼得不摻一絲假。

陸弘景幾年疆場，存亡常常劈麵相逢，按說該是見慣了的，可內心還是一陣陣的不好受。整村屠滅，不留活口，不分男女，非論老幼。距他地點處不遠，倒伏著一對母子的屍身，母親剛做母親不久，半敞著懷，懷裡不敷月的嬰孩，兩片小小的唇瓣還叼著母親乳/頭，唇邊墜下一絲血，紫黑的，已經半乾了。一刀從孩子後背心紮入，再從母親後背心透出。兩條命。

前陣子他們換防的時候路過，孩子纔剛出世，蠻子們見他們在不遠處歇腳，還送來一筐紅雞蛋請他們的客，送蛋的阿誰大抵是孩子的爹，一臉的憂色，哇哇啦啦地說著北戎話，固然聽不懂，但喜氣懂了，統統丘八都挺承情，一人拿兩個蛋，然後往空筐裡放幾塊乾糧、半壺酒，算是禮尚來往。放完拍拍蠻子的肩，豎一豎大拇指，蠻子立即樂得滿臉著花。

難不成王一和王七看走了眼？

他停在第四具屍首前，凝神細想，一個猜測漸漸成形：來燒殺的，能夠是兩撥人，前麵一撥是打埋伏的，從北戎一起跟過來，埋伏在村莊四周，入夜就脫手，四周放火，把氈房裡的人燒出來了就跑。接著是第二撥，騎著馬來的，速率非常快，見人就砍，用的，很能夠是剛纔王一和王七提到的那種像鐮刀又不是鐮刀的刀，像如許一刀兩段的刀口，剖麵如此利落，暗語如此整齊，除了刀刃充足長大以外，使刀的人必然力大無窮且刀技諳練。第二波當中，該當有一些人或是獸以人血為食，刀殺不完的，便拿來喂這些東西。

“不管它，先到前邊看究竟！”

他把兩枚二踢腳往身上一擦，擦著了扔出去，碰的一聲，那東西行動呆滯一瞬。

他把槍往地上一戳，拽著槍頂突然發力，“鏘”的一聲，槍身暴長，長到了一丈不足，雙手握住，覷了一個馬腳，斜刺出去，一把挑掉那東西的帽兜！

王一一個胳膊肘拐疇昔, 捅了一下王七，要他接話。王七想那黑衣鬼想得出神, 冇反應過來阿誰“傷害”是在叫他, 木木呆呆地, 光走路不該聲。

就等這刻了！

“王七, 你說！”頭兒命令了，王七這才曉得這是要他說話。

現在呢，阿誰五大三粗的男人死在那對母子一丈開外，人成了兩截，上半截和下半截分開好幾步遠，上半截雙目怒睜，雙手摳地，十指的指甲都摳脫了，下半截淋淋漓漓，腸子和內臟藕斷絲連普通的，牽著高低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