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福壽嫂搖了點頭,大少夫人又把聲音放得更低了一點兒,近乎私語,“才頭天結婚呢,就折騰得眼圈都黑了,二弟脖子上也有一塊紅腫,勉強拿粉給遮住的。聽立雪院裡傳出來的動靜,蠟燭是足足亮了一夜……你說著二弟也是的!冇結婚的時候鬨得那麼短長,跑到廣州去不說,幾乎還想出海。和個純潔節女似的,就差冇有抹脖子吊頸吞藥跳井。這如何搞的,第一夜就鬨得這麼短長。我看她進門的時候,腳步要沉重很多了……一看就曉得,準是被折騰了一個早晨!”
“甚麼出塵不出塵,我是一身畫債。”權伯紅臉上放光,口氣卻很淡然,“你也曉得,現在要尋一副唐解元的畫不輕易,年前我從四叔那邊淘換了一副來,這幾個月,他見天問我要回禮呢。偏這幾個月又忙不是?有點意興我就從速畫,冇想到被你大嫂打攪,這一幅又畫壞了。”
朱門貴族,品級森嚴,穿甚麼用甚麼,嚴格說來就是平時也都有講究,隻是現在誰也管不得那麼多,就是個販子婦,也都能穿龍穿鳳的了,朱門世族穿戴違製,隻要不過分度,底子就不在話下。可結婚時就不一樣了,是甚麼身份,就用甚麼儀仗。大少爺結婚的時候年紀不大,還冇封世子,大少夫人是按他身上常例恩蔭的六品武職給娶過門的。彆說穿戴,就是那頂鳳冠,都冇法和二少夫人的比。這就都未幾說了,歸正焦家人有的是錢,天下誰不曉得?可至要緊的:良國公年已屆花甲,按說,這幾年如何都該請封世子了,可這件事就硬是擱著冇辦。宮中固然冇有直接封賞二少爺,但就是如許,才最耐人尋味:三品儀仗,那是國公世子的品級了……
她和丈夫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權仲白有點不美意義,他孩子一樣地嚷了一句,“這可夠了啊,彆分我的心了。”
她直起腰,瞥了門簾一眼,見門簾處安溫馨靜的,半點動靜都冇有,便抬高了聲音。“可您也不能老這麼不當一回事,此人還冇進門呢,我們就冇站腳的地兒了。嫁奩能裝了兩三個院子,還要送些到香山那邊去才放得下。陪嫁的下人,喝,可要比文成公主和藩帶的人更多呢!她家雖冇爵位,可祖父足足紅了三十多年長盛不衰,宮中又給麵子,直接就賞穿了三品的衣服……您可也長點心呀您,三品那是甚麼身份?我們家大少爺結婚的時候,穿的都還不是三品的衣服……”
權伯紅也丟了筆,讓弟弟在書案前添了一把椅子,權仲白就著大哥的手看了一眼,不由讚道,“大哥的筆意是越來越出塵了。”
對了,一向健忘揭穿小白的特權,大師莫非冇有發明嗎,這篇文是大秦係列裡……第一次有男配角視角的描述!之前寫的都是以女主為主,她不在場的事很少寫,但這一次寫法竄改,小白單人在場的事也有寫。多視角,故事展開得更便利些,人物脾氣也更輕易飽滿,這真的是小白的特權了哈哈哈哈。
“你比來大喜。”大少夫人隨口說,“雖說這義診也是積善的功德,但畢竟有些沮喪了,爹孃都恐怕你媳婦兒出出入入瞥見了,內心不爽氣。就定了端方,這個月,不準他們進巷子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