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隻被人硬生生拆了翅膀的鳥兒，落空了常日來遨遊天空的高傲和自在，倉惶不安地擠在角落，整張小臉深埋在雙膝當中。她冇有尖叫，隻是瑟瑟顫栗。

年柏彥抬腕看了一眼，唇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究竟上，我的車子停在聯眾樓下足有半個多小時了。”

連同眼底的最後一點亮光。

人生來是孤傲的，是以她更驚駭死去的那一刻也是孤傲。

當素葉最後一個走出聯眾，冷靜鎖好門，高跟鞋在被白熾燈映得如一條長長銀河的走廊上收回清脆而孤寂的聲響時，她的心也彷彿被微小的反響拉扯得落空方向。週末的夜晚統統人都恨不得去狂歡，或想找回曾經被丟棄的本身，或想祭奠已然被時候趕走的芳華。

他不曉得她經曆過甚麼，纔會在雙眼間泄漏這般軟弱。

不知熬了多久，許是冗長的一個世紀，又許是不太短短的幾分鐘，總之，當男人降落的嗓音在她耳側揚起時她恍若隔世，不再是透過電波猶若悠遠天涯傳來的大提琴聲響，而是真逼真切地在她四周繚繞。

“還能走嗎？”年柏彥見她神采慘白，嗓音染上低柔。

素葉接通，隻是冇推測會是年柏彥。

“嗯？”

“我不是問這個，你不是應當在南非嗎？”她驚奇。

還在機場的時候他就接到了葉玉的電話，說她這個週末會回葉家吃晚餐，這個動靜對於他來講倒多少有點不測。他不清楚將車子一起開到聯眾樓下是出於甚麼目標，或許隻是純真地想要接她回葉家。但一通電話令他發覺出不對勁，等他衝進辦公樓時才發明電梯出了點小毛病，不過還好不那麼嚴峻。

電梯門敞開的那一刻，他的心口竟被一向伸直在角落裡的身影給撞痛了。

素葉悄悄點頭，可雙腿還像是釘在空中上似的，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使不上。年柏彥大略也看出來了，二話冇說直接將她抱起走出電梯。

“那邊出了點題目，我又折回北京。”年柏彥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淡淡解釋了句，又轉頭盯著她的臉頰，眼神略顯嘲弄，“本來心機大夫也並非無堅不摧。”

伸手按下電梯，素葉昂首，看著上麵一格格的數字在跳動，如被挨個染紅的寶石，亮得刺目，她的身影拖曳在長長的走廊上，如芳香而落寞的花影，即將跟從她的身材共同塞進金屬門背後的鐵箱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