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壇聞言,苦笑著入迷了一陣子。過得很多,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出言時,眼角餘光卻見有幾道遁光正向青袍少年的蓮台悠忽繞來。眉頭一皺,他出言道:“獨秀真人,迴雪山的路不好走了,怕是有人惦記上了貧僧胸中所學……”
時過很久,眼看著一炷香的工夫就要到了,銀葉姥姥身子一顫,先自抓起了那鬼域鐵卷。她昂首恨恨看了冥離子一眼,終又低下,掐破食指逼出一滴精血去,展開鐵卷,在當中一頁上寫下了自家名號。但見一道幽光忽地暴起,旋又消去,這位一教之尊就此便要受製於縱橫齋仆人了。
聞得此言,王回燕連續唏噓地歎道:“若非是我等算計在先,本日也不會受製於道友。算人者人恒算之――前人誠不我欺……”說著,他落指寫下了自家名號,但見幽光又是一閃,今後便要稱臣百年了。
“本日因我五嶽仙宗的原因,讓住諸派道友受了驚嚇,真真是對不住了。”冥離子當空抱拳一禮,“有要走的,現請自便,今後我定一一上上門賠罪;另有有很多是衝著四月初七要降下的接引仙光而來的,那玄陰秘魔雷一事,隻是說來詐唬烈火、玉陽、回燕、銀葉四位道友的,我卻並未端的埋下,是以此地實無地火發作之虞,諸位可自去等待光陰到來。”
元神高人如此叮嚀,羅天自是不敢違背,當下點了點頭,應道:“前輩放心,我自定會將他無缺送到。”旋即降下蓮台將那被廢了法力後昏倒不醒的大和尚抓起,徑朝西方飛遁了出去。
待飛遁得遠了,羅天忽地想到自家不識那天龍寺的位置,便向昏躺在一邊的玄壇看去。但見這大和尚法力全無以後,神采丟臉得緊,先前出場時的風韻是一絲也無,端倪間竟有老態閃現。收攝一絲六合元氣渡入他後心,見其幽幽轉醒,青袍少年便開聲道:“大師,我乃赤城劍派掌教,你可喚我一聲獨秀。現在是要送你回到大雪山天龍寺,卻不知路該如何走?”
羅天間隔冥離子頗近,正要走時卻被喚了住,隻聽他說道:“小友,還煩你將玄壇送回大雪山天龍寺去,帶我迴轉嵩山,便將他收的那禿頂弟子們一併趕去雪山與他彙合。”
冥離子見得場中世人都朝自家望來,知是都怕他就此鬨動了陰雷,因而微微一哂,道:“你放心,簽下名號以後,你等雖要以我為尊,咱卻成了同氣連枝的五嶽同門,我天然不會使喚你等去做甚麼送命的事。”
隻是世人修為雖比不得冥離子那般高深,卻也都是骨子裡存有傲氣的仙流之輩,本日來此一趟受了委曲,便都不肯再待下去,當下紛繁告彆,把握遁光走了個七七八八。
一道青幽幽的遁光搶先落定,一個身著莨綢繡袍、峰鼻鳳目唇若塗朱的俊美青年,隔著十來丈遠開聲說道:“把玄壇留下,你這小子便可走了。我並非五毒教祝虎那等蠢物,勸你莫動旁的心機,不然便是魂飛魄散身故道消之局;你可曉得短長?”
冥離子揮手一招,銀葉姥姥與王回燕便都騰身飛起站到了他身後去,旋又看向那躊躇不決的二人問道:“玉陽,烈火,你二人究竟作何籌算?”
羅天剛好長了本領,雖見這四人的煉氣修為俱都不弱,卻也不膽怯。他隻倚仗自家有念力、法力兩種手腕可用,又隨身帶了法器防身,心想此番恰好嚐嚐自家本領好用不好,便搶先祭出落魂鐘罩了疇昔,笑罵道:“毛賊也敢放肆攔路,端的不知死活。且看本座如何將你等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