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俊含住那欲出口的抗議,含混著說“剛說了要聽話,現在爺想要你,乖一點”
梁子俊掠過手,擰了條布巾遞給陳青,見他如同烏龜般縮在內裡擦拭,不由輕笑出聲“另有哪是我冇見過的?從速出來擦”
等梁子俊賞識夠了,陳青才一把擼下藏青色飄帶,丟給他說“你帶都比我帶都雅,你本身留著吧”
“其三,我知你做慣爺們,一時行動舉止改不過來,我也不拘著你非學些三從四德,禮義廉恥。但穿衣還需講究,不能以爺們論之,我雖是給你購置的爺們衣裳,但你也要認清夫郎身份,不成在外人麵前光裸身子,今後也必須穿戴整齊方可出門。
梁子俊設了個套,藉由何必亭之手將裱好的禮盒送到何知縣府上。那天正趕上何夫人生辰,天井內大擺筵席,何必亭又慣是個愛顯擺的主,當下便在眾來賓麵前亮了相,又大肆將這素綾的貴重襯著一番。
何如何必亭就是個酒囊飯袋,書冇少讀,可做出的文章倒是狗屁不通,何知縣見他不是塊讀書的料,便熄了讓他入仕的籌算,轉而在其他方麵發掘外甥的才氣。
何必亭得了舅爺嘉獎,不免約上三五老友大肆慶賀一番。梁子俊、廖凡誌等人也都賞光插手。
陳青本來氣鼓鼓的臉龐糾結成一團,轉頭飛速搶回飄帶,一把丟進衣櫃,然後略顯猙獰的快步走出寢室。
陳青被梁子俊摁在打扮台前綁上飄帶,兩指寬的錦帶在髮髻上繞過幾圈垂在腦後,直拖在肩背處隨清風一揚便飛舞飄起,顯得整小我都多了一股子超脫溫和的神韻。
何夫人歡暢,何知縣便點頭親身為素綾提了首詩,這素綾一夕之間傳遍青平縣,連相鄰兩個縣城也來了很多采買的馬車。
可惜,即便他做足了戲,明眼人也看的出他們是舅甥一家親。凡是求何知縣辦事的都會找上何必亭,歸正銀子給誰都一樣,既然何知縣要做臉,那他們就該順著來,歸正終究事情辦好就成。
直至何知縣發奮圖強考上舉人後,姐姐的日子纔好過起來,三年後又生下何必亭,這纔在婆家揚眉吐氣。
梁子俊忙擺手說這是偶然偶合,原想送給何兄的賠罪不想被借花獻佛送給何夫人,這統統皆是何兄本身的造化,若無孝心又怎來孝道一說?
梁子俊下了盤好棋,不免便在城裡多住幾日,回家前特地挑了一條藏青色飄帶送給陳青做禮品,賠償原鄉之行的完善。
何必亭讀了幾年書不屑經商,又不肯到窮鄉僻壤做個一裡之長(“裡正”即鄉長)仗著孃舅是縣老爺,夥同一些大族公子整日湊在一起喝酒作樂、仗勢欺人。
席上,本來對梁子俊記恨在心的何必亭還特地起家敬他一杯酒,直說是托了梁兄的福才氣得舅爺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