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汀睜大眼睛看著何歡，眼神彷彿在說，當然是值得的。

沈經綸向著角落走了幾步，低聲說：“大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或許在旁人眼中，沈經綸不過是傷了手，可何歡心知肚明，沈經綸的雙手對他是多麼首要。他宦海得誌，隻能偏居薊州，琴棋書畫是他獨一的餬口興趣。如果哪一天他不能操琴畫畫了，恐怕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不要讓她咬舌他殺。”沈經綸俄然開口。

“等一下！”沈經綸孔殷地上前一步，眼眸更加烏黑，神情也一改先前的冷酷，變得凝重又苦澀。“她――”他手指何歡，“這輩子，我毫不會娶她，她對我而言僅僅是曦言的表妹。”

沈經綸微微皺眉，嘴唇幾近抿成一向線。

沈經綸用潔淨的白布壓停止上的傷口，對著自家仆人說：“去看看錶妹如何了，讓萱草過來照顧她。”

電光火石間，何歡一口咬住水汀持刀的右手，左腳同時踩住她的右腳，顧不得肩膀的刺痛，她急欲擺脫她的鉗製。

“能夠，能夠。”呂縣令連聲點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壓著聲音包管：“沈大爺放心，今後毫不會再有忽視。”說到這，他似俄然想到了甚麼，揚聲叮嚀：“來人，給她戴上手銬腳鐐！”

何歡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可屋子裡有這麼多人，她一句都不能問，隻能對著水汀說：“你口中的‘主上’是誰？”

呂縣令早已一個頭兩個大，他奉迎地請何歡去後衙換潔淨衣裳，又說他有上好的傷藥，能夠先止了血，再請大夫診治如此。

“夠了！”水汀俄然大喝一聲，“你口口聲聲不會肉痛，那我們就來看看，究竟是否如你所言。”她的話音未落。她已伸手從何歡頭上拔下一支簪子，往她的臉上劃去。

世人這纔想起何歡，轉頭看她，就見她神采慘白，一臉驚魂不決，肩膀上插著一支簪子，鮮紅已經染紅了簪子四周的衣裳。

“你的主子總不會與表姐夫有殺父之仇吧？”何歡摸索。她想從水汀的神采中看出些端倪。可惜，水汀低下頭不再看她，臉上帶著一心求死的決然決然。

想到這，何歡的眼眶紅了。謝三與她有拯救之恩，這輩子她都還不了他的情，現在又加上沈經綸，她該如何辦？

“我現在就殺了你！我們就來看看，沈大爺會不會心疼。”水汀奸笑，舉刀往她的胸口插去。

“沈大爺，您是想順藤摸瓜，抓住她的主子？”呂縣令倉猝拍胸脯包管，“您放心，我會命林捕頭好好鞠問她，務必讓她說出，她的主子藏身那邊。”說到這，他偷瞄沈經綸一眼，謹慎翼翼地問：“沈大爺，恕本官多嘴問一句，您彷彿一早曉得，她受誰教唆。”

頃刻間，何歡的心中隻要一個動機，她想要活命。她必須活著。她狼狽地閃避水汀的進犯。

水汀調侃地輕笑，神采帶著一絲輕視，彷彿在奉告何歡，她冇資格曉得。

“表蜜斯，您不想回家，不如先去後衙，讓奴婢替您上藥。”萱草小聲建議。她看到除了肩膀的傷，何歡的脖子上另有一道細細的傷痕。她不止神采慘白，雙手更是冷如冰水，顯是受了極大的打擊。見何歡不說話，她小聲勸說：“表蜜斯放心，大爺必然會把統統的事措置安妥，毫不會放過傷了您的人。”

何歡幾近能夠必定，沈經綸曉得她受何人教唆，不過她更曉得，他既然坦白了這麼久，今後也不成能奉告她。她按著肩膀的傷口，蹲下身子對水汀說：“你的主子，真的值得你們一個個替他捐軀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