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中看不逼真,隻聽謾罵扭打之聲不斷,兩人已扭打成一團。不過量時,便聽有人慘呼:“哎唷,你敢撇斷老子的手,老子弄死你龜兒子。”
山穀之下,忽聽一人少年稚聲稚氣道:“胡老爺,林副鏢頭,你們快停止。”
世人均是躍躍欲試。王滄海道:“各位不忙,雷少安要出穀,少說還需兩個時候。”轉頭道:“二弟,派人到幽冥嶺四圍看看,可不要中了埋伏,必然查細心了。”王滄海二弟領命去了。
又聽一老者接道:“林副鏢頭,打從通天府押鏢出來,不過半個月時候,我們已遭受七撥強匪,我看這鏢不消到都城,我們早也死於仇家亂刀之下咯。”
山顛群盜見此情狀,更是躍躍欲試。隻聽王滄海陰惻惻道:“田幫主,幽冥穀如此凶惡,長風鏢局卻在此內鬨,你說這是唱的哪一齣?”
振南一愣,不知白苗鳳此言是何企圖,遊移半晌,說道:“看起來倒不像是假,不過還是謹慎為上。”
白苗鳳道:“鎮南,你如何看?”
兩人鬥得正酣,顯是誰也不肯停手,隻聽胡老爺道:“雷鏢頭,本日你如果不給老胡討個公道,胡或人死不瞑目。”本來方纔說話的少年,就是長風鏢局新任鏢頭雷少安。
群盜當中,雖以龍虎鏢局獨大,但少說也有二三十撥人,當中有想藉龍虎鏢局這隻鯤鵬發橫財者,有想撈一筆就罷手者,如李老二之流欲渾水摸魚的也大有人在。這一節想明白了,群盜均不言語,誰也不肯意做出頭鳥。
就在這時,忽聽穀底一人道:“雷鏢頭有令,必然要在天明之前走出幽冥穀,過了幽冥穀,雷鏢頭請大夥吃烤全羊。”夜漏未儘,幽冥穀陣勢封閉,此人滿口川西調子,他一說話,四圍聽得一清二楚。
又聽一人道:“胡老爺跟從老鏢頭四十多年,老鏢頭臉也冇對他紅過,現在好了,老鏢頭一走,隻能挨鞭子,這鏢我不押了。”
靜仇師太和林中槐見狀,均忖:“如果統統順利,聰兒已將眾匪劫貢之事奉告長風鏢局,他們會不會派人在山上設伏?”一齊向白苗鳳看去,卻見他麵上既無憂色,也無憂色,隻目不轉睛望著穀中。
白苗鳳道:“且再等等。”
又一人幫腔道:“現在想起來,還是老鏢頭活著時安閒,天大亮纔出發,天冇黑就進堆棧,大師每天打牙祭,實在巴適。不像有些新鏢頭,本身求本領冇得,還半夜半夜把我們拖起來,弄得拽瞌打睡,押鏢,押個錘子。”
豈知這話一出,那林副鏢頭大聲道:“雷鏢頭,你這話是甚麼意義,你要給姓胡說的一個公道,是要罰我麼?”
胡老爺道:“冇有姓林的就一敗塗地,我胡某便可有可無。”林副鏢頭亦道:“本日有我就冇他,有他就冇我。”跟著撲了上去。
雷少安忙又道:“林副鏢頭那裡的話,這一起走來如果冇有您,拜月貢早已落入盜賊之手。隻是,幽冥嶺並非說話之地,請兩位先從速停止。”
胡老爺和林副鏢頭齊聲道:“部屬不敢。”
王滄海見無人先動,打馬近前,望著穀底翠崖叢生,群峰環矗,說道:“田幫主,貴幫不先脫手麼?”
那叫胡老爺的大聲道:“家法?我家你奶奶,胡或報酬長風鏢局押貢三十多年,向來冇有出過岔子,如果本年出了題目,那必定是兩個新鏢頭有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