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龍兒取出兩百文銀子，那攤主剛伸過手來，歐陽龍兒忽又將手縮歸去，說道：“店家，肥羊肉和瘦羊肉分開賣不賣？”

歐陽龍兒從袖中暴露一個裝滿銀子的布袋，說道：“要過日子，就要省吃儉用，以是我隻帶了一百兩，實在我買東西也一定必要銀子，但我想好了，明天我要學學還價還價，不白拿人家東西。”她哪曉得，平常百姓一年二三十兩銀子已算得豐衣足食，她這一袋銀子，充足平凡人家舒舒暢服度日三四年。

古鉞聰道：“你又想做甚麼？”

古鉞聰道：“你買這麼多乾麼？”

歐陽龍兒道：“之前是爺冇來，我要肥羊和瘦羊各五十斤，瘦的不能摻半錢肥顫顫，肥的不能見半錢兒精肉，不然我便不買了。”說著拉起古鉞聰的手。

歐陽龍兒也不顧古鉞聰隻穿戴底褲，伸手入被窩將他從被褥中拖出來，說道：“昨晚我說過，從今兒起，我要好好學學相夫教子，走，我們到都城中四周逛逛，買些新奇蔬果交給鐘管家做午餐。

歐陽龍兒道：“我還冇還價還價哪。”放眼一望，見麵前有一排賣牛羊肉的店鋪，她拉著古鉞聰，走到就近一賣羊肉的店鋪前停下，說道：“就這家了。”將空空的荷包放入袖中，煞有介事道：“羊肉幾兩銀子？”

平常主顧多是問“羊肉幾文錢一斤？”或是“羊肉如何賣？”那攤主一聽歐陽龍兒問“幾兩銀子”，又見兩人模樣，立知今早喜鵲鬨枝，交到好運了。那羊肉本是兩文錢一斤，即使是蒙古名菜羊背子，亦便是在羊腰窩往前數第四肋骨處堵截腰脊椎骨，再將後部肋骨一一展開，去腿骨留尾成五叉型，如許的上等羊肉也隻需兩文一二一斤，羊滿身高低最嫩的羊裡脊，每頭羊不過半斤，也不過兩文三斤。那攤主望著兩位，笑嘻嘻道：“密碼標價，四文錢一斤。”

那攤主一怔，隨即笑嘻嘻道：“這位爺，小的家中世世代代都是乾這行當的，如許的賣法，可向來冇見過，這羊肉也不比豬肉，肥瘦很難分得開。”

世人聞此，均暗自互遞眼色。歐陽龍兒隻想砍價，全然偶然他開價三文還是三兩，說道：“走，我們買白菜去。”拉著古鉞聰丁鈴哐當就走。

古鉞聰忙用手肘肘了一下她，又向她搖了點頭，表示她身上隻要兩百文銀子，但歐陽龍兒隻假裝冇瞥見。

古鉞聰心忖：“恰好另有兩百文銀子，買一百斤花光回家。”如此一想，便不再多說。

那攤主斜眼望去，隻見中間幾位攤主早已虎視眈眈，有的已經從刀架上去下了刀，彷彿三百文錢已然流入他們腰包，忙道：“罷了，我便例外賣你一回。”心想肥瘦分開不過量些手腳罷了，錢還是賺。

兩人一入街肆就被集市上繁阜人物吸引，歐陽龍兒一忽兒看看東街茶社，一忽兒瞅瞅西街酒坊，一忽兒玩玩胭脂絨線，一忽兒流連從愛烏罕敬獻來的金銀器，手工成品，另有來自更遠的無花乾果、巴達木木雕，歐陽龍兒興之所至，目之所及，無不購入囊中，古鉞聰雙手冇多久就抱滿得滿滿鐺鐺。因當中多是物玩小吃，不免七零八落，他縱有絕世武功，此時亦覺莫可何如。兩人一起逛過菜市、柴市、布市，逛逛看看，越買越多，行到街尾，歐陽龍兒看上一塊西洋花布，要二兩銀子，她取出荷包一看，不由皺了皺眉，說道：“糟糕，我忘了還價還價，現在銀子花光了，如何辦？”將袋中獨一的碎銀取出來數了三遍，仍隻要兩百文銀子，一文也未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