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沉聲道:“住嘴!蘇含笑,枉你自稱興州七煞之首,竟連這少俠一招半式也接不住,你說,本宮留你何用!”
蘇含笑不敢違逆,極不甘心腸道了聲是,心下卻拿不定主張:“教主說的“請”是怎生一個請法,這小子武功遠在我之上,打是打不過的了……”正自想著,歐陽豔絕輕喝道:“磨磨蹭蹭,想讓本宮換小我去請麼?”
蘇含笑不敢多想,隻得清了清嗓走上前去,硬著頭皮說道:“少俠,方纔對不住了……你旅途辛苦,還請留下來沐浴換衣,一起吃個夜飯。”
蓬頭少年置若罔聞,持續大灌罐中湯水,那人見少年對本身不睬不睬,聲量高了三分,吼道:“私闖神教已是極刑,還膽敢背對教主,我看你是活膩了。”緩緩近前兩步。
蓬頭少年聽得這聲音,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麵前此人明顯是女子,說話的調子語氣卻與男人一模一樣。他看了看美人,又望向美人身後十數名仙顏少男,均是女人打扮,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蓬頭少年微微一驚,說道:“中間……教主曉得鄙人被人追殺?”
古翼塵剛要從肩上取刀,美人蓮步輕移,橫在他身前,笑道:“戔戔江湖匪類,那裡用得著古少俠脫手……”
美人接道:“你這男人,本來是太乙北鬥四弟子‘橫刀問天’陸守義。素聞你為人木訥,生性莽撞,現在見來,果然如此。你進了我嗜血教地盤,未曾向本宮道聲安好,反是一口一個妖怪,莫非,逢著本宮還想活著分開不成?”霞光中,隻見一道紅影如有若無閃出。
就在這時,隻聽精乾男人身邊一同門低聲道:“師弟不消怕,我們本日人多。”那精乾男人聞此,點了點頭,站出兩步,喝道:“臭小子,我道你如何這般放肆,卻本來有嗜血教歐陽老妖怪為你撐腰。”
一間破屋,一溜篝火,一柄翻雲刀,一個落魄少年。
蓬頭少年固然聽得心頭髮毛,但見他非常客氣,抱拳道:“鄙人古翼塵。鄙人與八大派結下的梁子與神教及教主涓滴無涉,不敢將此費事帶累至貴教。萬望教主放開門路。”
蓬頭少年伸手晃了晃瓦罐,微微皺了皺眉,又拿起一旁土勺舀了一勺鍋中吃食,送入口中嚐了一嘗,隨即兩腳將火踩滅,放下長刀,將瓦罐口抱起來對著冷風吹了一陣,迫不及待端起瓦罐仰脖喝起來。
陸守義耳聞大師兄越叫越慘烈,憂急道:“歐陽教主,隻要你給我解藥,陸某這就率太乙北鬥弟子下山,再不叨擾。”
時已暮秋,山風凜冽。
“嗜血神教,忠誠誠懇,與世無爭!歐陽教主,經天緯地,菩薩心腸!”少年正大啖罐中甘旨,忽聞一陣喧闐歌頌之聲遠遠傳來,這聲音來得甚快,不一時已到三丈以內。藉著最後一抹夕陽,蓬頭少年瞥見一叢人影呈現在身後,在不遠處立住,搶先一小我緩緩揮了揮手,人叢中跳出一個手握長劍的人,在身後一丈開外立定,喝道:“臭叫花,你踩到我的影子了!”
歐陽豔絕纖手微擺,說道:“古少俠,這等衣冠宵小到嗜血教來,便已是死人,他們未曾與本宮號召,還開口杜口老妖怪,本宮如果由得他猖獗,嗜血教這塊招牌,而後如安在江湖上安身?你且一旁掠陣,待本宮見地見地這般王謝大派群起圍攻,究竟有幾分力量!”也不待古翼塵回言,轉向陸守義道:“你不肯走,那就彆走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