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望好久，她恍然反應過來，低頭道：“怎是您？”

虞墨戈目光從她扇動的長睫，移向小巧的鼻尖，最後落在那雙柔嫩而水潤的櫻唇上，久久不離。隨即驀地低頭，情不自禁地啄了一下。

容嫣嫁給秦晏之那年，秦翊還不到十歲，長得又弱又小。因著是通房的孩子，他母親又生他難產離世，故而一向寄在嫡母韓氏名下。可這也就是當著秦家二爺秦敬修的麵。背後她把他交給嬤嬤連看都懶得看，巴不得他不呈現在眼皮子底下纔好。

有了那次對話, 梁氏明白現在說甚麼也勸不動她了。可萬氏不甘心, 回不回秦府另說, 容嫣那還是有她惦記的東西――錢。

“蜜斯！”楊嬤嬤急喚了一聲。

王先生覺得她要指責容煬，趕快安慰：“蜜斯不必憂心，我正想著等過了年齡情穩妥了再奉告府上，冇成想您先來了，那我便給您報個喜吧。我拿著煬少爺昔日文章書了份複試申請，給學政遞了上去，學政找了知縣調出他的卷子對比，知他是奇才，同意複試。就是上個月的事，且介弟複試過了，已是秀才項目，待文書一下來歲便可入州學籌辦科考。如果過了，便可插手秋闈。”

虞墨戈看著入迷的她，薄唇微揚笑了，拿下她額頭的巾帕，悄悄落下一吻。

“秦翊！”

容嫣淡淡一笑，“無礙，想叫甚麼便叫甚麼吧。畢竟叫了五年一時改口也不易。”

“想我了嗎？”

“那現在是返來了？”秦翊等候。

提到容煬王懷瑞捋須點頭，笑裡透著寵惜。“煬少爺是書院裡最聰明也是最勤奮的，他悟性極高，舉業這不是我矯飾恭維，怕本年一過我已不堪他從師於我了。”

王懷瑞見了容嫣但是驚奇，當年她出嫁時他另有幸喝過秦府喜酒。聽聞她和離的事，眼下登門便也不能再喚秦夫人了。號召二位喝茶，容嫣攜弟先給老先生拜了暮年，探聽起容煬的學業來。

“小少爺，好久不見了，你邇來可好。”容嫣笑問。

幾人一同出了酒樓，容嫣告彆，虞墨戈點頭目光驀地落在她手裡的燈籠上，唇角掛著抹佻笑。她發覺，含笑解釋道：“本年是家弟本命年，給他買的，盼著能有個好兆頭。”

容煬見了房中二人怔住。容嫣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得好，倒是虞墨戈先開口了。“容蜜斯比來但是歇息不好，不要想得太多，傷神也傷身。”說著，朝容煬點了點頭。

她腦袋裡想著，便脫口問道：“您今兒來的？可要在通州過年？”可問完便悔了。家人都在都城，他如何能夠在通州過年，真是問很多餘。因而垂目寬裕地躲開了他的視野。

城外捲菸嫋嫋，今兒又下了濃霧，把朝晨的陽光熏得昏黃，亦幻亦真。請祖後，容嫣冇急著帶弟弟跟家人歸去，言道要趁這機遇逛逛年前的最後一場集市。

“抱愧。”

統統猝不及防，容嫣微怔，楊嬤嬤更是驚得呆住，端起盆道了聲“我去換水”鎮靜掩門出去了。

少年怔忡，容色刹時沉了下來，方纔的欣喜與活力蕩然無存，他目光幽深，帶著分不該齡地沉著盯著容煬。二人氣勢劍拔弩張，可結束他卻隻道了句：

筆跡狼籍，行動不便……

塾師王懷瑞年過花甲，二十歲落第，多次春闈不第便做起先生來。這些年用心研討理學，在本地很有些名譽，容家屬長能請他來也極是不易，故而非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