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長安與月城的狼龍紋燈籠同時亮起,火光連成線,將雙城在輿圖上的間隔悄悄收縮。蕭承煜抱著元共生站在城樓,看阿史那雲在城下撲滅狼首火把,火光照亮她發間的珊瑚珠,每一顆都映著蟠龍紋的影子。
殿中響起低低的笑聲,蕭承煜卻慎重地接過孩子:"合璧之名,既承太祖與大可汗的血盟,又載狼龍共生的新章。"他望著殿外飄蕩的狼龍紋旗號,俄然明白,冊封皇後與皇子定名,向來不是權力的彰顯,而是向天下宣佈:曾經的華夷之辨,終將在雙璧交輝中,化作汗青的灰塵。
月城的狼首燈節在子時開端,沈硯之站在盟碑旁,看著阿史那綾將狼首劍插入沙地。她特地穿了月城的沙狐紋披風,卻在領口彆著北狄的狼齒項鍊,兩種紋樣在火光下竟無半分違和。
蕭承煜望著她發間的金步搖,頂端嵌著從陰山帶回的狼首玉髓:"朕曾覺得,皇後褘衣會困住北狄的狼。"他俄然輕笑,指尖劃過她腕間新戴的蟠龍銀鐲,"卻不想,狼首與蟠龍,畢竟在金鑾殿上,找到了共生的體例。"
蕭承煜俄然低頭,吻住她唇角的硃砂痣。狼首燈的光暈裡,兩人的影子交疊在狼龍紋地磚上,像極了盟碑上那對交握的爪子。他俄然想起三皇子在冷宮刻的最後一句,現在終究真正懂了——所謂狼龍共輦,向來不是單龍獨狼的征途,而是雙璧合鳴的長歌。
是夜,阿史那雲站在皇後宮的露台上,望著漫天星鬥。她褪去褘衣,暴露內裡繡著狼首的中衣,俄然聞聲身後傳來熟諳的狼首銀鈴響。蕭承煜捧著盞狼首燈走來,燈光映得他龍袍上的蟠龍紋,竟與她中衣的狼首紋嚴絲合縫。
阿史那綾摸著劍柄上的蟠龍紋劍穗,俄然瞥見沙丘後轉出隊商隊。打頭的老者捧著錦盒,內裡躺著半枚狼首玉佩,恰是二十年前母親失落的那枚。"沈硯之,"她俄然輕笑,"你是不是早曉得,燈節的火光,能讓狼首玉佩認主?"
月城的沙丘上,沈硯之與阿史那綾並肩坐著,看燈節的火光映亮盟碑。他俄然摸出半枚蟠龍玉佩,與阿史那綾的狼首玉佩相碰,清越的響聲驚起棲沙狐。"曉得我為何總把玉佩貼胸嗎?"他望著她迷惑的眼神,俄然輕笑,"因為那邊離心跳比來,能聞聲狼與龍,在同一個胸腔裡,跳著一樣的節拍。"
"帶她去麗嬪宮。"蕭承煜望著元共生掌心的胎記,現在正收回微小的光,"讓蘇挽月用《胡漢星圖》中的狼龍紋,破了他們的咒術。"他俄然看向阿史那雲,眼中閃過寒光,"看來,我們該去月城一趟了——有些根鬚,得親身去沙地裡斬斷。"
"女君,左賢王舊部在貝爾湖冰麵刻了逆紋。"老胡騎呈上染血的狼首旗,旗麵的狼首竟咬向蟠龍咽喉,"他們說,狼龍子的血,能讓盟約永墜冰湖。"
"陛下,刺客抓到了。"青禾押馳名戴麵紗的女子過來,她袖中掉出片狼香花葉,葉麵上用北狄文寫著"斷嗣"。阿史那雲望著對方頸間的沙狐刺青,俄然想起月城密信裡的諜報:右相餘黨與灰衣人殘部勾搭,建立"斷脈盟",專司粉碎狼龍盟約。
而在繈褓中,蕭合璧俄然收回清澈的哭泣,掌心的胎記與殿角的狼龍紋燈交相輝映。這一聲哭泣,穿過太極殿的飛簷,掠太長安城的屋脊,飛向千裡以外的北狄草原與月城沙丘,向全部天下宣佈:狼與龍的盟約,已在雙璧的光輝中,化作永不燃燒的星火,照亮統統信賴共生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