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命,財帛與十幾年的情分,孰輕孰重,周青青算不上來,也就懶得計算太多。
一旁的周珣嗤了一聲:“彆是把朝廷給我們的那點祿利全撤掉,就算是謝天謝地。”
許氏呸呸了兩聲:“你們姐弟怎的都唱衰,咱孤兒寡母這幾年本本分分過日子,能有甚麼禍!我看鐵定是皇上想起了我們。現在西秦南周媾和,冇了仗打,想起疇前你父親的好,不是理所該當麼?”
定西王府最盛時,府中高低近百人,金陵城中風頭無二,就連門口兩座石獅,都比彆家霸氣威武幾分。
周青青擺擺手:“你說吧,又給了他多少錢?是把這個月的家用都給了他?還是又把手裡頭剩下的那點地契拿了給他?”
周珣很有些倨傲道:“纔不是,先生都誇我寫得快又好,當仁不讓的第一。書院裡那些世家子們,整日隻知比吃穿比玩樂,我如何會比他們差?”
周珣惱羞成怒:“我說的是實話。”
“大姐,我這招青龍探海如何?這回算是真贏你了吧?”少年姣美的臉上,笑得一派粲然。
定西郡王的死法,不但讓百姓不滿,更加不滿的另有坐在朝堂之上的那位。周灝戍邊多年,換來金陵城內的安寧繁華,就因為他放手西去,南周再找不出那樣的將才,永光帝不得不日日擔憂邊塞不寧,驚駭西秦鐵騎揮鞭而來。
“我呸!上回我就說了,你要再敢踏入我們定西王府半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有眼無珠的石獅,讓這早不複古時風景的王府,更添多少蕭瑟。
老管家陳伯替三姐弟開了門,一個白白的肉糰子,跟隻兔子似的,衝到周青青麵前,抱住她的腰,小聲道:“大姐姐,孃舅又來了!”
周珣聞聲,立即嚴峻地放手。不料,他手上剛卸力,周青青俄然起家,一個掃腿過來,他反應不及,歪倒撞在中間的石獅子上。周青青又伸手製住他手肘穴位,抬腳將他抵在石獅上,令他轉動不得,然後笑道:“想贏我,能夠還得等上兩年!”
不過她想許氏說得對,她們孤兒寡母本本分分多年,未曾做過任何惡事,想來皇上召見,也不會是甚麼好事。
許氏不成器,許青青隻能怒其不爭,卻也做不得何。她生母歸天得早,三姐弟打小算是在許氏膝下長大。跟大宅裡那些明爭暗鬥分歧,許氏脆弱又笨拙,並無甚麼心機,又因出身不高,總有點謹小慎微,對周青青三姐弟也算是心疼。
因而他怨定西郡王的死,因而定西王府,變成了皇家再得空關照的宗親世家。
周青青爹病逝後,固然定西王府不得天子恩寵和關照,但是本來堆集的家業,兄妹五人加上姨娘一個,足以錦衣玉食過完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是題目。
周珣煩惱地叫道:“大姐,你耍詐!”
周香香在背麵跟上她:“大姐!”
許姨娘被嗆得不知說何,半晌後才謹慎翼翼奉迎道:“青青,我包管今後再不讓你們孃舅出去。”被周青青瞪了一眼,又改口,“不讓玥哥兒孃舅出去。”
許東來爬起來想搶,被她一個刀手空劈,勁風從他耳側掃過,嚇得他捧首鼠竄。
周香香也擁戴:“皇上幾年冇召見過咱家,我還真不信有甚麼功德。”
她父親定西郡王周灝智勇雙全,一身好技藝,打過無數敗仗,也捱過無數刀槍,但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她曾覺得父親是不倒不敗的神。卻未曾想,在疆場安然無恙多年的父親,終究敗給了一場倒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