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轉反側半響,耳畔驀地模糊有馬蹄聲傳來,她內心一驚,想著許是聶勁返來。
許是怠倦至極,她話音剛落,已經如安眠的幼獸普通,收回沉沉的呼吸。
“餘孽!?”那人大笑,笑聲儘是調侃,隻是笑著笑著,聲音越來越弱,垂垂冇了聲響。
“蜜斯,你冇事吧?”聶勁走近營帳,摸索問。
他從頓時跳下來,一手拉著一根粗繩,那繩索另一頭綁著個蓬頭垢麵的男人,身上衣服襤褸不堪,暴露的幾節皮膚,充滿了淌著血的傷口,有好幾處連肉都翻出來,暴露內裡白森森的骨頭。
說到這裡,他重重咳了一聲,吐出一灘鮮血,喘了兩口氣,又大笑起來:“天道循環,你們秦周都會遭到報應的!”
幸虧還是遲了一步,隻聽碰的一聲巨響,在他碰到周青青之前,聶勁的劍已經飛速落下,那隻手被從肘處斬斷,滾落在地,那人也因吃痛倒在地上,痛苦地嗷嗷大呼。
聶勁帶著人馬已經在營地外愣住,他一身風塵仆仆,卻又精力奕奕。分開疆場多年,這場剿匪,許是讓他找回了些兵馬撻伐的稱心。
郡守氣得神采發白,跳起來指著他道:“駱氏當年擁兵自主,不平朝廷管束,被西秦滅掉是咎由自取。你這個駱氏餘孽,興風作浪這麼多年,竟然另有臉說這些!”
聶勁淡淡點頭,目光瞥到一旁神采慘白,搖搖欲墜的馮瀟,眉心微蹙,低聲道:“馮將軍傷勢如何?”
地上的男人捂著流血不止的斷手,抬頭看向周青青,張狂大聲笑道:“歸正老子是將死之人,奉告你們也無妨。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駱名長景,蜀中駱氏族人,十八年前慘死西秦刀下的蜀王駱敬,乃我義兄。當年西秦攻打蜀中,南周用心延緩救兵,害我們蜀中駱氏被滅族,西秦和南周都是駱氏不共戴天的仇敵……”
聶勁道:“幸虧這些餘孽也隻是苟活於世,不成氣候,不然結果不堪假想。”
馮瀟淡淡掃了地上那人一眼,點頭勾唇笑道:“冇甚麼大礙,馬上出發也無妨。”
郡守見他斷了氣,方纔放下心,哼了一聲,又朝聶勁道:“聶將軍,那其彆人如何措置?全數殺掉?”
聶勁道:“彆在這裡逞豪傑,你另有十幾個兄弟在我們手裡,如果你實話實話為甚麼攻擊和親步隊,我能夠考慮留他們一命。”
周青青如有所思點頭:“我也聽過一些蜀中駱氏的事,若當真是如許,秦周兩國對駱氏一族來講,確切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想來是但願兩國打個你死我活。前日早晨攻擊營地,估摸著是想刺殺我這個和親公主,禁止兩國和親。”
站在中心的郡守微微躬身,朝地上那人看去,似是想看清他模樣,卻見那人一雙發紅的眼睛,從額前狼藉的頭髮裡暴露兩抹狠厲的光,如同林中凶獸普通,嚇得他後退了兩小步。
此人武功高強,用儘儘力最後一搏,手呈虎爪,又快又準,目睹就要扼上週青青脖頸。
周青青不覺得意地笑了一聲,搖點頭,回身昂首看他,見他一張冷硬的臉上,還沾著乾枯的血跡,這纔想起來問他:“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