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作一團圍觀扔飛刀比賽的都是些大老爺們，還都是標準的西秦爺們，個小我高馬大。周青青固然描粗了眉毛，塗黑了麵龐，夜色裡那張臉也算是雌雄莫辯，隻是個頭在此人堆裡，的確是矮小得慘絕人寰。

贏個狗屁！周青青惱羞成怒地腹誹了句不屬於王府令媛的臟話。

心中卻不由得悲忿交集，他賢明一世的老爹，在西秦竟然要被人如此熱誠。

那男人微微側頭，垂眼看向這不知打那裡冒出來的小個子，黑漆漆的目光落在她巴掌大小的黑麪龐上，又淡淡掃了眼她小巧的耳垂，最後落在她墜在胸口的狼牙上，似是微微一愣，然後輕笑了一聲，挑眉道：“怎的？這位小兄弟要跟我比一場？”

四周有人開端竊保私語。

看熱烈的人，鼓掌喝采聲更大。

這類被敵手如此輕視的經曆，周青青隻感覺喉頭一口老血都快被激出來。

四周的人鼓掌喝采之餘，不由得將等候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隻是結果自是差了些，比不上週青青最後那一發。

她武功固然普通，但是騎射卻很有天稟，四歲就學射箭，就算是她爹身後這幾年，也冇荒廢過這門技藝。現下固然冇有掌控贏這大鬍子蠻人，但也要為了他爹的名譽而戰。

周青青對著歌頌無動於衷，扔完朝中間男人看去。那人一向側頭看著她，目光灼灼，猖獗不已。若不是因為周青青感覺本身這身黑臉粗眉的打扮，非論是作為女子還是男人，都不是那麼都雅，或許她都要曲解此人是對本身有甚麼歹心的登徒子。

“彷彿是朝廷的人在抓人。”

……

男人對她這不善的語氣並不覺得意，笑了一聲，遞給她一把小柳葉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開闊而又猖獗。四周看熱烈的人，自是冇重視，但周青青中間的聶勁，是個長得冷硬粗暴，心機卻細緻的男人，他很快就發覺這男人的眼神實在有些不對勁。

但這男人彷彿完整不在乎，乃至目光還猖獗地在周青青身上流連，仍舊跟上把一樣，隻用餘光瞄了眼標靶，手一抬輕飄飄一揮，小刀再次落在靶心，又是跟周青青一模一樣的位置。

說完，頭也不回同兩人，快速鑽出人群，消逝在夜色長街中。

北趙是南周以北，偏安一隅的國度，近幾年才塞外一支遊牧民族生長起來。但是和南周從無紛爭，也未曾聽到與北趙有過爭端，彷彿隻是個冷靜無聞立在北端的小國，冇看出有甚麼野心。

小攤販將一摞標靶遞給她，笑嗬嗬道：“小兄弟，這是你贏的。”

“傳聞是甚麼北趙的探子。”

最可氣是，他目光多逗留在周青青身上，每一把都投擲得漫不經心。中間圍觀的販子莽夫看不出來，覺得兩人真是勝負難分，周青青倒是曉得此人底子就是遛著她玩兒。

周青青爭光的臉都被慪白了。

“抓甚麼人？”

中間男人歪頭看著她，輕笑一聲，抬手正要投擲脫手中餘下那隻飛刀。俄然人群一陣湧動，本來是有人從背麵擠出去。

此時隻剩下最後一枚飛刀，周青青深呼一口氣，當真對準靶子，再利落投出去，又是一記標緻的靶心。

聽到這些百姓提及北趙，周青青有些奇特，但也冇心機體貼這些。隻昂首看了眼那人方纔的靶子。最後那一發，他看都冇看那靶子，卻也隻差一點點就射脫靶心，的確就是對她赤果果的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