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四周已經都是秋色了,園子空中上的草已經長了很深,枝頭的桃花、櫻花已經開了很多,主仆二人走在路上,聞得見暗香。風裡的暖意融融的,讓人一下就放鬆起來。
喜桃臨走之前安插道:“婢女把屋裡打掃一下,蘭馨記得清算好蜜斯的書桌,老太爺說再過得幾便要蜜斯上學去了,務必彆碎了甚麼東西。另有竹韻,窗台上的那盆蘭花記得撤下來換上白的。菊顏遴選一下蜜斯的衣衫,夏季裡頭的衣服都收出來嗎,把春杉晾出來,轉頭我來查。”
那笑話的意義,到這裡纔算是完。
喜桃扶著馮霜止走,順著小徑出去,那圓圓的臉上暴露幾分小對勁來,“那是,喜桃也是很無能的呢,會使喚人了。之前都是巧杏兒在使喚,現在她滿門子心機地要攀高枝兒呢!”
前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倒是喜桃上來,在她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馮霜止聽了,唇角的弧度淺淺的,隻道:“讓她鬨去吧,我權當是冇聞聲。另有彆的事情麼?”
馮霜止笑她:“你這是越來越有大丫環的模樣了。”
喜桃覺得馮霜止是真的表情鎮靜了,想要講個笑話,還很歡暢:“蜜斯您這大半個月來都冇如何笑過,現在您要給奴婢講笑話,真是奇怪事兒!”
這話裡藏著的意義,不過是大蜜斯馮雪瑩嬌縱霸道,並且得寵,不像是馮霜止一樣,現在已經是個孤女,今後冇娘疼、冇爹愛,如果馮雪瑩與馮霜止之間鬨僵,虧損的定然是馮霜止。這話說得固然不錯,但聽在喜桃耳中倒是刺得短長。
春雨下來,吹雨軒中燃著香,一片溫寧的沉寂。
這後花圃不算是很大,不過許氏生前愛花,也就栽種了很多,偶然候英廉也在花圃這邊設席宴客。前些天又有動靜說英廉要遷任直隸總督,陛下答應擴建個花圃,也就是說,府邸東邊那一塊空位很快又能用上了,到時候全部馮府便是有後花圃和東花圃。
馮霜止新換了淺綠的春衫,倚在榻上,靠著秋香色的綢麵引枕,聽著內裡纖細的聲音。
她摸了摸本身的臉,已經好得差未幾了,多虧了四姨娘乃是揚州瘦馬出身,懂的端方少,纔敢落下這一巴掌來。被寵壞了的女人,老是冇幾分腦筋的。
內裡站著的,便是巧杏——馮霜止身邊另一名一等貼身丫環。
內裡馮霜止將這動靜聽得清楚,卻沉聲喊道:“喜桃出去。”
護軍統領府二蜜斯霜止,可算是在府裡頭出了名了。
“之前有一隻畫眉鳥兒,在一棵小樹上築巢,小樹的中間有一棵大樹。每天那隻畫眉便在想,如果飛到大樹上去多好?一天一天,畫眉鳥從春季考慮到了夏季,然後她終究有了勇氣,從本身的小樹上,飛到了大樹的高枝兒上——”馮霜止說到這裡,便頓了一下,唇邊一抹嘲笑,“然後那樹枝兒就斷了。”
在之前許氏出喪期間,她全無了影蹤,等事情完了再冒出來,那裡還是個甚麼端莊的丫環?本來巧杏與喜桃是一起到馮霜止身邊來的,但是對比這兩丫環,倒是差異甚大。
許氏的喪事一過,全部春季,也就真的到了。
“喜桃,給你講個笑話兒吧。”
大樹是大蜜斯,小樹便是二蜜斯了。
“巧杏有事跟您說。”說到“巧杏”的名字的時候,喜桃較著頓了一下,語氣裡顯出幾分躊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