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庚與辛一來在書房裡說了整整一下午的話,主子們都被打發得遠遠的,連茶水滴心都是瑞禾在一旁服侍。當然,這事兒奧妙得很,府裡頭除了瑞禾瑞昌兩兄弟外,便隻要黃氏曉得――這如果被辛太傅曉得了,得出大事!
天子笑道:“你也快十六歲了,是該學著辦差了。”貳心中模糊有了打算,若辛一來果然是個能吏,這海關的差事便由他和太子主事,一來能讓太子曆練,二來,此事若真成了,也是太子的一大功績。
“自古士農工商早有定論,販子有利不起早,最是奸刁吝嗇,為了些蠅頭小利甚麼事都敢做,天然要嚴加管束。太子殿下可千萬不能為他們所惑……”辛太傅聽得徐庚提及經商之事,驚得出了一身盜汗,趕緊打斷他的話,義正言辭地勸道。
“今兒又去辛太傅府上了?”天子陛下有些吃味,辛太傅那陳腐又暴躁的老頭子到底有甚麼好,如何就讓太子斷念塌地的,白日裡聽了一上午的課不敷,還巴巴地出宮去尋他說話。有甚麼題目,他這父皇莫非答覆不了麼?他的學問也不差。
因而,不過幾日,朝中便有了野生作動,朝堂中的澎湃暗潮齊齊停歇,再不敢等閒去招惹太子。
“陳腐機器?”徐庚連連點頭,“孩兒可不感覺。”他說罷麵露奧秘之色,湊到天子身邊低聲道:“孩兒厥後又悄悄尋了辛家大爺說話,竟與他非常投機。真不愧是在外頭曆練過的,見地可非幾位徒弟可比,孩兒與他聊了一下午,很多疑團竟是迎刃而解。”
天子微覺不測,“哦?你倒是說說看。”
辛一來可不敢再跟老爺子作對了,賠笑兩聲,又朝徐庚作揖辭職。
“太子殿下千萬不能――”辛太傅頓時就急了,正欲苦口婆心腸再加勸說,一旁始終安溫馨靜裝背景的辛一來俄然開口插話道:“微臣覺得太子殿下言之有理。”
一向待徐庚出門,天子臉上還是掛著笑,內侍李如昌見貳表情愉悅,也笑著道:“太子殿下比來真是愈發地孝敬懂事,有他日日陪著陛下用飯,陛下也能多用些。”
瑞禾聞絃歌而知雅意,略一躊躇,便領著徐庚去了辛一來的書房。
徐庚可猜不到他爹的心機,笑著回道:“是的。太傅年事大了,精力一年不如一年,不然,先前也不會老是乞假,也不知他還能教我幾年。”
固然把兒子趕走了,辛太傅內心頭還是窩火,幸虧瑞禾和瑞昌趕過來解了圍,又好生地揭示了一番真正書香家世的氣度,辛太傅這纔好受了些――可不能讓太子殿下覺得他府裡頭都是辛一來那種貨品!
兩刻鐘後,天子已然沉默。
李如昌心中一顫,趕緊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