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終有一戰。”棗糕攤主說完後，冷靜收起攤子。

城北大紅燈籠高掛的粉玉樓中響起鶯聲燕語，歌女推窗卷出陣陣香風，隻是因為淮安城比來特彆嚴格的宵禁，這北裡中卻冇了昔日的熾熱買賣，鴇母站在門口發著愁，樓上蜜斯妹們倒也樂得安息。

“如你所言，你發到玉京的動靜，竟如石沉大海，冇有收到迴應？”

嚴烜之點頭道：“不敢欺瞞，究竟的確如此，本官將通天令放入通露台後便將淮安景象儘數盤托而出，玉京那邊的大人也有應對，但以後便冇了訊息。”

“嚴大人。”洪玄蒙雖嘴裡稱大人，但語氣卻非常冰棱，“你應當曉得局勢嚴峻，若因你的瀆職而出了甚麼岔子，不但你本人，便是你嚴家高低也要遭到連累！”

不由感慨很多，人生下來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卻會被塵凡染成千各式模樣。

這賣油翁身材枯瘦，但法度妥當，歌聲裡也透出一股大俗者雅的味道，李長安不由很多看了兩眼，又見這賣油翁左手一翻，本來手裡提著的小半貫銅錢就這麼消逝不見了。

畢竟在大承國一旦入仕為官那可就是脫胎換骨登時成佛，職位超然不說，因為龍氣的護佑，壽元都要比布衣長個十幾二十年。

…………

在城南逛了半圈，還是一片熟諳的氣象，他幼時上過蒙學的養墨居中還是傳出孺子稚氣的朗讀聲，那沈老秀才一把年紀還在讀時文，還冇放棄考科舉的心機。

過了一會，洪玄蒙才收回目光，用命令的語氣對這位與他劃一第的縣令道：“剩下一枚通天令不成等閒動用，統統訊息先以信使傳報東臨府，至於那斷龍湖邊，本官會暗中派精銳扼守，不要有其他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這二人走了幾步，就要離遠了，李長安幾近聽不到了他們的對話，便跟著走了兩步，但方一動腳，那棗糕攤主與賣油翁卻齊齊轉過甚看了過來。

這五日，李長安冇有半分錢的進賬，隻是在城外修行。

垂垂金烏西墜，時近傍晚。

李長安五日時候，已安定在辟海境初期，此時，他舉手投足乃至能夠帶起陰風，能夠騰空畫成陰符，傷敵於無形當中。

賣油翁走到粉玉樓中間一個賣棗糕的攤子前放下挑子，瞥了一眼中間做皮肉買賣的北裡，對那攤主道：“倒找了個好處所擺攤，就不怕道心失守麼？”

“你也聞聲了？”

心道：“這二人又是修行人，並且修為明顯比之前那青衣少年與少女更高，現在淮安城中藏龍臥虎，他們圖謀的到底是甚麼……”

賣油翁點頭，“如有機遇也告諸其他同道，萬事謹慎。”

棗糕攤主收起了攤子，背起雜物，邊走邊道：“都是緣法，儘人事，聽天命吧。”

洪玄蒙坐在廳內上首，用手指緩緩摩挲著紅木太師椅厚重的扶手，眉頭擰成深深的川字。

李長安恰是囊中羞怯，聽到錢字便轉頭望去，就見到了那唱歌的是個賣油翁，挑著一擔子沉甸甸的葫蘆，沿街走著。

賣油翁嗬嗬笑了一聲，“這句話說得卻與那‘葬花劍客’的意義非常相像，不過他要葬儘天下名花，你倒是賞花護花的，不知他年你若與他相遇，又會是孰高孰低。”

五日一晃即過。

李長安卻仍然未動，過了冇一會，那棗糕攤主竟從他身後不遠處走出來，賣油翁也從右首的巷子裡暴露身影，迷惑道：“奇特，是真的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