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永字八法,上私塾時先生就教過,李長安也練過,但當時候卻不算上心,是故一筆字雖不算太醜,也終歸與好搭不上邊就是了。
“阿姊,放心吧,你很快就能出來了。”上官輕候謹慎翼翼收起畫軸。
“此人不成為敵。”上官輕候略微沉吟,當即做下決定,並未對所謂的“異寶”起貪念,天下異寶何其多也,若見到一個就要起貪念,就算他是上官家的人,也活不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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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兩日已根基化潔淨了,江岸上隻留下些許殘冰,與江麵上不時捲起的白浪比擬著,倒有些分不清哪是浪花哪是堆雪。
十年前,上官輕候還是孩童,阿姊在彆人麵前冷若冰山,唯獨對他這個胞弟和順似水,乃至有一回她殺完人後,衣角猶有一絲血跡,路過販子時卻不忘買來一串冰糖葫蘆給他――固然上官輕候年幼時也並不喜好吃這東西。
“多虧有金先生在,他們才無所遁形。”上官輕候望向金玉堂的雙眸,若定睛細看,乃至能發明此中有極其纖細的細絲狀銀光閃動流逝。此乃破妄銀眸,乃上官家所知的六大異瞳之一,不但能看破修為,亦能看破陣眼。上官家的幾位供奉當中,當屬金玉堂氣力最低,但他倒是職位最高的。
畫中上官幽曇度量蓮花,模樣帶著一絲嬌羞,這與任何與她瞭解之人對她的印象都分歧適,她應是冷酷而文雅,就如天上明月那般美卻不成靠近的。
李長安手指悄悄撫上那永字劍痕,心知穆藏鋒已將統統奇妙都歸納到這一字裡了。一個永字八畫,彆離為橫、豎、撇、捺、點、鉤、提、折,包括了統統竄改,若說穆藏鋒留下的這個永字是劍法,便是萬劍歸宗。
“倒不如說是淩霄道宮的運氣,比起老夫的破妄銀眸,身懷九幽隱瞳之人,隻要曆經九幽之寒而不死,便是必出神墟……”
“老夫本日見到李長安,倒是冇能看破修為。”金玉堂說道。
“阿姊……”上官輕候手指拂過畫捲上那極美的麵龐,感遭到肌膚般的觸感,他手不由自主微微一縮。
一字當中有竄改萬千。
“就怕他不坐這船,從彆處走了。”上官輕候歎了一聲,取出一卷畫軸在桌上放開,“此次若尋不到他,再遲延下去,隻怕阿姊對峙不到當時。”
冇能貫穿化字為刀,這二日的練字倒是對他掌控龍象術的力量帶來了長足的進步,寫字這等入微而細緻的掌控肉身的體例,比起他靠練刀適應要更難,卻更快很多。
“當初我入師門時,就是大師兄寫了一個永字教我練劍……”穆藏鋒目次追思之色,轉頭望著李長安:“師弟便以此字參悟便可,我先去了。”
眼看十年已過,上官家多般探聽,獨一獲得關於畫聖的動靜便是他與浮滄江水神的百年之約。上官輕候便與金玉堂一道,攜著這幅蓮花美人圖來尋畫聖。
李長安細心打量那字,初看淺顯,細看隻覺劍意劈麵而來,隻見點如流星飛墜,橫如絕壁勒馬,撇如臨窗梳髮,豎如張弩上矢,捺如五馬分屍,提如策馬揚鞭,鉤如蛟龍躍澗……
他再度提起筆,也不想甚麼筆鋒筆法,反開張上雙眼,隻將那紙想成是死敵的咽喉,就這麼一橫劃出。
越地以北,一座龐大雪山直入雲霧深處,穿透雲海,將山顛暴露在雲層上的夏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