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剛一動，棲遲俄然攀住了他的胳膊，她邇來常會有這行動，他身形高大，隻要攀著他，便好似分外心安。

羅小義一聽他口氣，當即正色抱拳，臨走前掃了眼曹玉林，忽而又朝伏廷身後看去，曹玉林的目光也看了疇昔。

伏廷轉過身，棲遲已經站在他身後。

時已入夜，又有人入了都護府。

他特長指按上去揉了一下，見她端倪伸展了一些，才下了床，拎了外衫在身上一披，走出門去。

如她所料，儲位的事涉及到了李硯；卻又出乎料想，動手的卻不是賢人，而是邕王。

內裡清楚有著明晃晃的日頭，卻又北風四起，風中忽而傳來了熟諳的腳步聲。

伏廷麵沉如水：“說。”

伏廷看著她搭在臂彎裡的兩隻手，順勢按住，將她推動門裡：“如何？”

到這一步，他得馬上去做安排了。

伏廷冷臉不語，連得了瘟疫都不能放心，就如此急著將李硯撤除。

棲遲看著他的模樣，感受他隨時就會走，走後會有各種難測的風險，心中似被重重地撞了一下，驀地衝上去，從前麵一把抱住了他：“不，你不能去。天家從未對我公允，你就是天家給我獨一的公允。我甚麼都不要了，你不能去，阿硯也彆去……”

第九十章

仆固辛雲扶著仆固京的胳膊從中間的胡帳裡走出來張望。

就憑他？

……

都護府。

他轉頭看向懸著的輿圖，目光從單於都護府的位置掃向邕州，又掃到長安，內心透亮。

他回過甚說：“你放心，我都已安排好了。”

邕王的背後竟然是突厥……

仆固部裡，李硯剛走出胡帳，就見到一隊人馬自遠處風馳電掣般飛奔而至，看模樣是徹夜不休趕來的，馬是新換過的模樣，人倒是繁忙不堪。

“是。”曹玉林神采當真，減輕了語氣：“千真萬確。”

棲遲坐在房中，緩緩揪起了手中的信函。

“邕王派人去光王府查探世子病情，口口聲聲說是奉賢人號令，卻無聖旨，被你安排的人手攔住了。”他看了眼曹玉林，接著說：“傳聞臨走放了話，要回都去處賢人告狀。”

伏廷看她的眼神沉定：“我走後你就待在府上，倘如有失，就說你是被我挾持的，對此並不知情，能遲延一刻是一刻。”

伏廷驀地嘲笑一聲：“就憑他？”

這類小人，做藩王已是豪侈，竟還妄圖做帝王？

接連的快馬踏過瀚海府的長街，不竭送來各處最新的動靜。

他隻聞聲了她的決計，握了她的手指，有一會兒才放開說：“等我返來。”

貼身近衛領著個黑衣標兵倉促過來，見到伏廷，開口便道：“多數護，出事了，單於都護府動兵馬了。”

“你想說甚麼？”

李硯走到她麵前：“姑姑，這是我本身的決定。”

共點了兩支精兵，一支由羅小義帶領，再領數位副將協同，去邊疆防備突厥；另一支則由他親身帶領，隨時解纜。

“你說甚麼？”棲遲不成思議地看著他。

“是。”近衛與標兵敏捷退去。

她目光來回動了動，似已瞭然：“你莫非……”

棲遲悄悄說：“因為我曉得一旦動了兵器，哪怕是出於自保，也冇有轉頭路了。”

羅小義還冇來得及問明白啟事，就見他已朝外走去，鮮明一聲令下：“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