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看著她的臉，喉結高低一滑，出聲降落：“你也嚇到我了。”

棲遲後半夜睡得很熟，醒過來時天已亮了。

棲遲懷著身子，未幾久就又犯了困。

棲遲半臥，目光恰好落在他蹲下時的寬肩上，他眼下神情不對，她乃至想伸手去撫一下他的肩，好將他的眉眼弄順了。

伏廷隻叮嚀了一句：“飯菜送到門口，你們不要進門。”

畢竟，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何時纔算是‘過後’？”

此時方知他為安在此守了一個日夜，本來如此。

上麵官員來報時，伏廷的沉怒可想而知。

難怪他會閉府，難怪他說接受過。

說著去了屏風後。

他當即走疇昔，伸手握了下她的手，感覺她手指很涼，神采一凜，轉頭就出了門。

她眼角彎了彎，卻冇笑出來，因這情感又將她拽回到了麵前，她垂了眼：“但是，已然叫他們得逞了。”

實在恰是擔憂她惶恐，才決計冇奉告她。

棲遲坐在房中已太久，早已坐不住，剛要起家，就見伏廷再度出門，這回再出去時，親手端來了飯菜。

剛好這時候門被敲響了。

大夫心驚膽顫地走了。

她扶著屏風的手指輕微地顫了一下，眼睛定定地落在他臉上。

木架上每日都有主子專門送來淨手淨臉的淨水，那邊很快響起水聲，他的確是抄著水洗臉去了。

她抬起眼來，像是剛從思考的事情裡回神，一隻手悄悄扶在屏風邊沿，看著他，躊躇一下，還是說出了阿誰讓她後怕的假想：“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如果然染上了呢？”

她淨了手臉，先躺去床上。

漢民們未曾見過這病症，便也跟著叫了這名字。

而房門，是關著的。

她一下愣住：“甚麼？”

原覺得伏廷會比她先睡著的，畢竟他都一宿未睡了。

伏廷在她身邊躺下時，她還冇睡著。

兩人麵麵相覷，又低頭見禮，不敢多話。

若非曉得他先前還特地喝酒道賀這個孩子的到來，的確要覺得他是心狠。

這一日夜下來，她已猜到了很多，但她也算有耐煩，真就比及他口中的阿誰“過後”才詰問。

她悄悄點頭：“醫治需求大夫和藥材，都是需求費錢的處所。”

伏廷手一伸就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麵前：“當然！莫非我要為了一個冇出世的孩子不管你死活嗎！”

她坐起來，明顯冇甚麼動靜，他卻當即就看了過來。

伏廷說：“那就是導致北地貧弱了數年的瘟疫。”

他眼一動，盯住她：“你想說甚麼？”

光是摸索出能治，就不知堆疊了多少條性命。

但是拿了劍在手裡，在官署裡壓著的怒意就被勾了出來。

大夫鬆口氣，躬身辭職。

當初擊退突厥後他就叮嚀過，再出這類事，官府當即封閉動靜，醫治病患，不成讓突厥有可趁之機。

棲遲眼一動：“能治？”

棲遲問這話便是有了這猜想，當初便有說法稱那場瘟疫是突厥報酬，看來是真的了。

他昨日返來時已經做了最壞的籌算。

又摸她四肢，也不燙。

頓一下又說：“若李硯過來，也不成讓他出去。”

他蹲下，皺著眉看著她的臉，不自發的，又去摸她的手。

大夫感覺好似在那裡傳聞過，想了一下，大驚：“那不是當年北地的……”

“慢著，”伏廷叫住他，忽而問：“傳聞過趕花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