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綿綿,時而錚錚,空靈飄然,若山間迴風。
她手指拎起來,隔空點住他的背影,悄悄的,圈了一下。
杜心奴垂下雙臂:“夫人厚賞,我再無可彈的了。”
想起了之前站在這裡的女人。
心說彷彿怕他會懺悔一樣。
伏廷手按一下胸口,彷彿她點的那一下還在。
他剛纔瞥見他三哥走的,還覺得他們伉儷是吵了架,又心知他三哥不喜多言,特地過來解釋的。
伏廷看著她。
話說完,便見麵前的杜心奴跪端方了,頭低著,後頸至肩都拉緊了普通。
新露和秋霜搶先而行,至房間門口,一左一右,打起了門簾。
但聽到現在,卻又感覺能沉心揣摩出如此高深樂技的人,必然也是有些心性的。
伏廷身高,站在那邊,兩眼恰好能透過缺口。
她幾乎要思疑這位夫人是不是忘了她是來與她爭寵的了。
這也太叫他三哥冇顏麵了。
棲遲隻聽了個開首便覺此女技藝高深。
遵循羅小義的說法,這稱呼不過也是從羅小義那邊聽來的。
……
她捶兩下發麻的小腿,從案席上站起來,走出門。
屋內本來三三兩兩的樂聲頓時一停。
她心中好笑,是嚇著人家了不成?
秋霜翻開隻箱子,從內裡取了一匹紅綃出來,放在箜篌旁。
她在他身上如此支出,他日終是要收回本的。
棲遲迴神,斂了笑,收回擊,說:“走吧,去看看那到底是個甚麼樣的女子。”
前麵還跟著兩個主子,各抬一隻箱子出去,放下後便垂手退了出去。
她也不想挑甚麼錯,悄悄掃了眼那架鳳首箜篌,開口說:“傳聞你精通箜篌,能夠為我彈奏一曲?”
棲遲也笑:“我還覺得你要說我是脫手最風雅的。”
想到此處,他抬眼上望。
棲遲冇等她答案就又開了口:“非論你所得多少,說個數,我給你十倍,你領錢而去,可自行安排而後餬口。”
說一千道一萬,他三哥冇碰過那女子,還不敷嗎?
又瞄一眼案席上端坐的女人,心中測度著她的企圖,手一劃,收了尾。
又想到她那一句“這是你說的”,不由嘴角一抿。
他感覺話說到這份上,已是很明白了。
再轉念想,方纔一激,本是想惹這位夫人起火,好博一個恭敬的名聲,或許能叫多數護憐憫,收在身側。
下一刻,胸口上多了根手指。
杜心奴又笑兩聲:“天然也是最風雅的。”
樂聲傾瀉,潺潺不竭。
杜心奴臨走前又拜一拜,看了看她的臉才拜彆。
羅小義笑得更加難:“恰是啊。”
她若無其事地走疇昔了。
這男人,另有這男人背後的統統,除她以外,誰也彆想介入。
她看著,想著羅小義說的話。
說完才又出去,到門口還轉頭看一眼她神采,肯定無事才走了。
不但冇起火,還神態平和,端坐著,似是真想聽曲的模樣。
如何?伏廷想起先前所見,薄唇輕抿。
杜心奴便讓步到下方去了,萬分恭謹的模樣,叫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那樂聲還冇停。
棲遲眼睫顫一下。
秋霜和新露便頓時領人出去了。
身後,新露和秋霜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案席上,看著阿誰女人。
她經商時見地過太多苦出身的女子,天底下有那麼多不幸人,若非走投無路,有幾個情願看彆人神采去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