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唐誌堯感慨地端起一碗甜湯喝了一口，就這溫度，還得冰鎮了才端給小少爺喝，真是矯情。

可賀小雪老是最曉得蕭晨的死穴："彆忘了你還欠著賀家山一條性命呢，"看著蕭晨神采倏然落空赤色，賀小雪不屑地笑了一聲，"狂甚麼狂！"

依彤嚥了口口水，點頭如搗蒜。

而她帶出來的門徒們，卻能在賀家山上、北國雕漆的招牌底下隨便出活亂來。

那隻震驚四座的剔紅牡丹圖八角漆盒，被猖獗轉動著齒輪的電鋸等閒地從中間鋸成了兩半。

裴知覺得是快遞上門送司空良瞎買的那些網購玩意兒，誰知門一開，一臉雷霆暴怒的陳正霆冷冷看著他。

"日……"三號工棚裡響起熟諳的電鋸聲。

而賀家山上現在做漆器的，每一道工序裡都有蕭晨的門徒。

蕭晨冷冷看向賀小雪，賀小雪下認識躲避了她的目光。

工棚的門被撞開，蕭晨師徒轉頭看去，隻見賀大媽賀娟氣勢洶洶地走出去，一頭自來卷炸得像非洲人髮型，神采唇色都發著白，左手被繃帶裹成了一個圓球。

可暴君他立即就丟下唐誌堯、快步走出去開門了，彷彿他弟弟被燙傷的是腳、不能走路了一樣。

"你們這幾個--不，你們在場的統統拜我為師的，我曉得，實在一個都冇籌算傳承北國雕漆的衣缽。"蕭晨神采暗澹，"你們隻想花個三年五載、學會一門技術，下山就能混口飯吃。"

蕭晨壓抑地撥出一口氣，抬眼四顧、毫無前程。

"真的。我這麼跟你說吧，"唐誌堯想了想，打了個最貼切的比方："蕭晨肯接賀家山以外的活的概率、低於周時照接萬海基建的工程。"

"嗬，"蕭晨嘲笑不止，"你們……想死想瘋了吧，啊？！"

賀娟卻一把扯過賀小雪，指著蕭晨痛罵："你怕她乾甚麼？有甚麼不能說的？紅豆鎏金漆的配方是賀家家傳的，她蕭晨是我們賀家的員工，這漆如何算都是我們賀家的！我們愛用這漆做甚麼就做甚麼！"

"不錯嘛，返老還童了你，"蕭晨調侃地對她一笑，"三年前你差未幾就是這個水準呢。"

"你！"賀小雪毫不客氣地指著蕭晨，又指向阿金他們，"另有你們，可都是我北國漆藝有限公司的簽約員工！條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們如勇敢違約，我告到你們傾家蕩產、身敗名裂，"她盯著蕭晨，"在漆藝圈裡一天都混不下去！"

蕭晨從冇發過這麼大的火，門徒們都傻眼了，一個個對小病使眼色求救，可小病低著頭在蕭晨事情台前清算著刀具，底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