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當？”楊戩嘴角一撇，“你說有何不當？且不說其他，按你西方教教義，從善一世、可入極樂，從善十世、可入西方，我可記錯了？”

黃天化穿戴文官的朝服，嘴裡喃喃不竭，也走了過來，一臉的費解，“大師兄剛纔說的那句，天有炎酷熱，心靜天然涼，何解？”

“我教教義並非教人善忍，而是勸人向善；六合之間，修士熙熙攘攘，生靈若都為利往而利本身，如何知善？故，我教教徒，皆以勸人向善為己任，並非單單一個‘忍’字。教員常說，修行再深，也會有嗔怒之時，忍小忍，不忍大惡。”

哪吒忙問：“先前那禿驢問的是甚麼？”

金蟬子論道的體例和楊戩的有些類似，兩人碰到一起，也算棋逢敵手。

“真是，我如何攤上了這麼個苦差事！”

不是銷聲匿跡千年的多寶又是何人？

“一惡人提刀橫行，遇更惡之人，卻也是一個‘忍’字罷了。這題目揭過，你問。”

多寶道人記得大師伯傳授給他的各種姿式、咳，各種經文，以及本日如何去做的詳細步調，六字真言朗讀聲越來越強，直到六合動亂時，他一手指天，一手摁著大地。

萬物悲鳴，當得超脫。

有個老者喊道：“放下屠刀之人，乃是心有向善之人，此人賦性本就是惡的，與那些本性本善之人如何能一併而論？”

“怎了？”雷震子在旁走了過來，靠著玉柱，笑道，“又發覺我們和大師兄的差異了？”

楊戩固然冇跟他們籌議就去西方教拆台有些不當，但也實在給他們出了口惡氣。

“真君高見，請發問。”

“勸人積德，好笑！放下屠刀便可入極樂？更是好笑！”

哪吒俄然喊了聲，殿內的視野儘皆投在雲鏡上，公然見楊戩麵龐陰沉的站在那。

一問一答，再答再問。

或許真的脫手鬥法，楊戩這具化身輕鬆就能將金蟬子碾死，可兩人辯論起來旗鼓相稱，垂垂已經開端演變成闡教教義與西方教教義之間的較量。

“便是你我與眾生色。”

眾生悲苦，當有度者。

嘛……

一人在旁小聲答道：“金蟬子問，為惡千仞，但隻需放下屠刀，幡然悔過，如何不能入極樂天下。”

楊戩與金蟬子兩人站在山路上，站在數十名西方教的‘高人’前，開口辯論已過半個時候。

天庭淩霄殿，此時到處都是竊保私語聲，一個個白髮蒼蒼的老頭皺眉思考著，不竭揣摩楊戩和金蟬子各自的談吐。

“這就是你們在勸人向善？若我是一凡人，何必苦苦積德！隻需一輩子儘情行走、肆意砍殺，待我臨終前大徹大悟不就好了？”

玉虛宮中，幾位神仙坐在殿前的雲中，喝著小酒，看著雲鏡術中的景象，大喊快哉。

叭……

金蟬子皺眉，道：“有何不當？”

楊戩罵道：“這就是西方教？一邊對善人說著，你積德十世，攢夠千年功德才氣入我西方極樂天下；一邊又對那些屠刀染血、揹負罪孽的暴徒露著笑容，說隻要你放動手中屠刀，便可入西方極樂天下。憑甚麼？欺負誠懇人？”

吽……

開初隻是輕風細雨，垂垂的便化作了滔天巨浪。

“本覺得道友也是心靈純善之人，卻未想到，會說出這般言語，”楊戩淡然道，“大抵西方教度人時，冇少說這些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