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敵手。”慕容歸一看了一眼爍清，淡淡道。

“我不再是當年跟在你和雲霓姐姐身後的阿誰爍清了。”提到雲霓這個名字，他眼中嬌嬾如潮流般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懊悔和無儘凶光。

爍清那一襲黑袍不知何時已然殘破不堪，他的眼中透著不成思議，口中喃喃道：“摶天之境，清楚與我天心劍、小巧訣隻是伯仲之間，而你竟然衝破了……百多年前，你便是洪荒年輕一輩俊彥，可仍然未曾想到。”他仰天長嘯，怒喝道：“既然你有這般氣力，為甚麼還聽任雲霓姐姐被困在那天國般的處所刻苦？！為甚麼你還挑選袖手旁觀？！你明顯曉得，她心中，你是最首要的人！”他眼中如狂，血絲直冒，一字一句說出來。

他神采可惜，但周身氣味還是與六合渾然一體。反觀黑袍人嘲笑一聲，雖不答話，心境卻莫名煩躁。

很久，他彷彿從回想中轉醒，慢慢道：“想當年，我們六人，也算得上是稱心恩仇。且非論歸劍獨挑幽煌眾、北胤四極掌渾沌，無不叫邪魔外道聞風喪膽。單憑你與裔殘曉大義滅親，若能一心一意為劍宗效力，又怎會落得本日境地？”

金屬交擊之聲不斷於耳。電光火石之下，慕容歸一左手成掌平舉身前，就那麼悄悄地、悄悄地，對著爍清拍了疇昔。

“你公然還是冇變，脾氣中人。實在就算真的達到那一步，站在塵凡以外，俯瞰塵凡當中，也是毫無興趣。我站在這門口，盤桓了多少年，和你一比，倒顯得吝嗇了很多。”慕容歸一搖了點頭，還是是波瀾不驚，還是是一眼古井。

山頂院落此時早已不複存在，慕容歸一悄悄看著遠方一處，悄悄點頭。

“用儘力吧。”

爍清眉頭一挑，冷哼一聲，手指捏訣，口中唸唸有詞：“承天之炁，化為三清，三才劍元，去！”

“嗬嗬，那便要與慕容哥哥嚐嚐招了。”

“這兩個甲子，我坐在扶搖山之頂，看潮汐來去，星鬥升落，日月瓜代，也算是明白，大如六合，亦是有跡可循，強如神魔，也並非不老不死。這般六合，能束縛住我的究竟是甚麼呢？百年之前，或許是情，而百年以後，我卻不知了。”

這一日天空中有著萬裡海雲，已是落日西下的時候了，紅彤彤的太陽直將萬裡雲朵都燒成了火焰，這火焰從窮極目力的海天交彙處伸展而來，給人一種六合靜好的感受。

青階上端坐的男人緩緩展開眼睛，望瞭望頭頂漫天星鬥。在那一頃刻，星空都彷彿隻存在於他眼中，非論星鬥軌跡，還是流光一閃，都逃不過他那雙直如能看破人靈魂的眸子。

黑袍男人嗬嗬一笑，雙手拍了幾下戲虐道：“風趣風趣，一貫正邪清楚的慕容歸一大掌門見到我這幽煌道的暴虐之人，言語間竟還帶著可惜，心中竟似起了幾分憐憫，風趣風趣。彷彿時候的確了不起，竟能將你的盤石心捂熱，直叫人捧腹大笑。”

黑袍人嘲笑一聲，取下背後被繃帶纏繞的長條物件。一雙白玉手掌如撫摩敬愛女子般在那物件上細細摩挲。他緩緩解開四周的繃帶，輕聲道：“小寶貝兒，可彆弄疼了你。”然後細眸一挑望嚮慕容歸一，“你可曉得，玉虛劍宗鎮派之寶的天獄雙劍，為何隻餘其一了麼？”他話鋒一凜，剝開最後一條繃帶，手握劍鞘，一柄三尺長劍鮮明在手：“因為這柄寰天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