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微蹙，卿雲看著固執的狐兒，冷聲道，“汝當真要持續在凡界循環？”

“狐兒講錯。”

“狐兒大膽，如果多寶老爺循環轉世，您又如何！”跪在地上，狐兒一雙腐敗的眼看著卿雲，一字一句如同鋒利尖刀，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您會坐在這蓬萊島碧遊宮裡，等著老爺返來還是去塵寰尋覓！”

“那麼，流雲想見他嗎？”

“可那一世並不平靜！內憂內亂，每小我都處心積慮的要他死，連...連仆人您也要他死。”狐兒神采衝動卻看到卿雲冷僻的眼眸，語氣逐步淡了下去，她拉著卿雲衣袖的手也垂垂鬆開，紅唇緊抿：仆人已經不是當初的仆人了。

神神叨叨！若非蒙夫人早就曉得這姐弟兩不是淺顯人，她真想問問麵前這少女是如何做姐姐的，弟弟昏倒不醒竟然無動於衷！

“是。”

“...我不要！”

“我...我想見爹。”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握，卿雲看著低著頭的流雲，劉海的暗影禁止了卿雲的視野，可還是還是能看到他顫抖的身材，他在躊躇，卿雲就這麼看著流雲，等著他開口。

***

畢竟還是她一小我，師兄不見了，師姐不見了，連狐兒...也不見了。

“娘~”流雲一把抱住蒙夫人，小小的身子埋在蒙夫人懷裡，低聲抽泣，隻聽斷斷續續不知是扣問還是自問，“流雲不是怪物！流雲是人不是怪物！”

“但是...但是那靈珠子再生蓮花是您所贈。”

“汝以青丘狐族無數載氣運換來世世修煉成妖，但是汝忘了，彼下了王位不過淺顯人，既是世世牲口道，汝又怎能找到彼？”

“狐兒。”幽幽感喟自冰霜中傳來，那紋絲不動的冰塊一寸一寸龜裂開，一塊一塊剝落一點一點化作粉末虛無。

一字一字，即便是狐兒雙手捂住耳朵，卿雲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進了她耳朵，而最後一句話倒是讓狐兒崩潰。

“既如此，你又何必苦苦追隨他的轉世。”看著儘是倔強的狐兒，卿雲伸手理了理她混亂的長髮，腔調風平浪靜聽不出是喜是怒，“你和他已有一世相守。”

“當然是真的！”悄悄一笑，蒙夫人把流雲抱起來，哼著不著名的兒歌。

但是一眨眼甚麼都不是，甚麼都冇有。

清麗脫俗的女子還是坐在地上，麵色慘白雙手捂住耳朵幾次點頭，“吾隻是想找到他。”

卿雲不再看狐兒，一揮袖，流光劃過自此蓬萊島碧遊宮冇有一隻叫狐兒的狐狸！

“我娘...粉碎了彆人的家庭了嗎？”

不知何時展開眼，流雲麵前朦昏黃朧，隻覺麵前人和順是孃親的味道，他伸手拽住蒙夫人的手，緊緊的，隱含哭聲喊道，“娘。”

“世世循環冷眼旁觀，汝還是要為情沉湎？”

“青丘狐族因汝墮入妖道。”

“流雲還冇醒？”蒙夫人捧著一碗白粥，看著縮卷在床上的流雲蒙夫人眼內裡上儘是心疼，放下白粥快走幾步伸手探探流雲臉頰，焦心道，“如何就睡不醒呢？”

“真的？”

“多謝仆人成全。”蒲伏在地終是淚流滿麵，狐兒滿心慚愧卻無話可說，她走了這一步就冇籌算轉頭！

竹簡一卷，卿雲看著賴在蒙夫人懷裡的流雲，黛眉一蹙終還是歎了口氣，手不由自主的握住腰間鮫鈺。

蒙夫人和閔夫子平生無子，許是緣分，蒙夫人見流雲就格外投緣，相處光陰雖短但是至心疼愛流雲，擦了擦流雲額頭的汗，看著小小孩童冇有赤色的臉，有些抱怨道，“不想醒？為甚麼不想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