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瞳孔驟縮,九環錫杖上的鎏弓足瓣俄然片片倒卷。
“阿彌陀佛,貧僧早言東海龍族執念深重。”
吼——
“兩位龍王與我西方有緣,還不快快皈依。”金蟬子微微一笑,甚是高興。
數萬裡海疆瞬息坍縮成芥子,龍族引覺得傲的千丈法身現在如同困在鬆脂中的蚊蚋。
乃至還要經心培養。
玉腕輕旋收起羊脂淨瓶,足踏蓮華退至雲巔:“既如此,唯以金剛手腕顯菩薩心腸了。”
金蟬子慍怒道:“放開八百羅漢吾等馬上拜彆。”
神杵破空時竟無半點風聲,唯有梵音自虛空排泄。
“這筆賬來日你我再算。”
“應龍,封我本宮萬年,算你狠!”
龜裂的甲片間排泄淡金髓液,頃刻間,鎏金龍血墜入玄淵,北冥海上響起悲愴的龍吟。
藍衣女子足尖輕點海波,轉眼已立在敖甲身前。
這宣稱呼激起千層浪,除了敖紮眼神古怪外皆是一片震驚。
玄冰般凜冽的目光在觸及三皇子懷中時突然溶解,待看到敖丙慘白的小臉,素手重揚便將季子攏入臂彎。
固然從未見過這道身影,但血脈深處翻湧的顫栗感與那縷如有若無的熟諳氣味,令她頃刻明悟來者身份。
敖甲耳背刹時漫上緋色,剛要開口辯白,身側的敖乙俄然撲進女子雲紗廣袖:“孃親!”
“西方教好膽,真當吾龍族好欺?”
敖光嘲笑任由神杵落下仍舊不肯低頭,鎏金豎瞳愈發妖異。
敖順在旁亦是被壓得喘不上氣,信心低迷之際,腦入耳到敖光的聲音。
“我佛慈悲。”
“龍女?”
傳說其能勾連天命氣數,聚萬家香火為枷,化眾生願力為牢。
信賴似是把鋼刀,再次捅進敖順柔嫩的心,眼中閃過一抹不捨。
龍葵素手鮮明多出一枚淨瓶,隻見其輕點,蘸出一滴苦海對著敖順彈去。
更可蝕民氣誌,縱是大羅金仙持杵而立,亦會道心蒙塵。
封神劫時,準提道人便是憑此聖物,將天賦五行所化的渾沌孔雀鎮回原型。
驟起寒潮分裂虛空。
金蟬子手持神杵,神采丟臉,“應龍,想不到你真的在這裡。”
“如何回事?”眾仙皆是一驚。
敖光龍鱗怒張現出真身,龍爪鉗住敖順後頸,瞳孔深處倒映著苦海翻湧的滔天濁浪。
“四弟,吾一旦發作底牌必遭賢人打壓,此後四海龍族由你撐著了。”
“不放又如何?莫不是,你覺得那小棒子能夠威脅到本宮?”
此番災害倒是讓他措手不及,恐怕唯有發作劫氣才氣脫身了。
“阿彌陀佛。”
穹頂冰層迸裂萬千銀痕,倒懸的冰川如病篤巨龍般扭曲墜落。
那神杵通體流轉著渾沌初開時的玄黃之氣。
“好暴虐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