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雪是溫和中帶著溫潤迷戀的，而在北方則直白的多，鵝毛般的大雪麪粉般簌簌從空中灑落，砸到人臉上還帶著冰冷入骨的寒意。雖少了很多江南的煙霧昏黃，卻也直白的敬愛。江南是很少看到大雪的，左不過是白白的一層，很難令人暢意。而在北方則很輕易見到大雪，偶然乃至是及膝的。

晟玉咕噥：“我又不是姐姐，甚麼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我讀書還是無聊……”

“女人，有您這句話，我斷不敢再折的。今後我也學女人，謹慎庇護著這些花花木木草草的，放心做一個‘護花使者’，如何？”她擠了擠眼，一麵說一麵遞給黛玉一個掐絲琺琅荷塘蓮紋海棠式手爐，一麵又轉頭叫雪雁，讓她告訴眾丫環去。

“慣會油腔滑調！”黛玉瞥了她一眼，含笑責備了一句，不輕不重的，便伸手去接辦爐，觸手但覺溫潤，暖暖的，卻一點菸味兒也無，不愧是上用內造的。這手爐還是益陽公主厥後派人送來的，自那次繡荷包香袋以後，這幾個月，黛玉倒跟公主府有了些不親不熱的來往。厥後又去了兩次公主府，益陽公主倒常派人送些東西來。

“女人，可要奴婢給您折上一枝？”翠竹俄然有些鎮靜的說。

“誒？女人……？嘻嘻，太好了，我這就奉告她們去。”翠竹說著已興沖沖的走了。

如何躲的？自但是然嘛，雪球到了，就是一側身、一抬腳的事。黛玉身子矯捷、感官靈敏，天然不在話下，若說教，非她不肯，實不能也。

黛玉發笑：“你有這閒空兒，多讀讀書就不無聊了。”

晟玉粉團般的小臉漲紅，“烏龜……烏龜如何……了……？”

“是螃蟹……啊……不對，是烏龜！姐姐你冇看出來麼？”晟玉的神采很糾結。

彷彿不是堆雪人，而是打雪仗了。

“甚麼螃蟹烏龜，我看就是一坨不知是甚麼的東西。”

“母親也是為我們好。”

黛玉將手爐籠在懷內，轉頭對翠竹說：“讓小丫頭籌辦東西，一會子雪停了，我們堆雪人去。”

“姐姐，我們去堆雪人吧！”說著拿起一個鏟子有模又樣的來拉黛玉。

“這我天然曉得，但是就是想多玩一會子嘛。我身子好得很，哪用得著如此謹慎，每天呆在屋子裡，太無趣了些。誒……？姐姐，你這裡有冇有甚麼好玩的？”

這一開首不得了，未幾時眾丫頭便沸騰了，院內雪球亂飛。

“那好罷。”晟玉有些絕望。不過他這個年紀本就是懵懂而不知憂?的時候，轉念見便已將此事放下，倒對雪人興趣滿滿起來。

“女人，我哪有……！”翠竹不平氣，有些有力的辯駁。

黛玉便不強留，命翠竹道：“去送送你若雨姐姐。”

你見太長綠眼睛紅鼻子的烏龜麼？黛玉已經懶得再回嘴了。

“是我！”晟玉興沖沖的舉手，對上林如海核閱的眼神不由弱了下來，“呃……我堆的是個烏龜,和姐姐一起……”

“真敗興，纔在興頭上倒不讓我們玩了！”晟玉唉聲感喟的癱在炕上。

晟玉垮了臉：“如何不見姐姐喊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