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果能扶養孃舅一家,到時候有劉誠懇和春嬸兒為他說話,環境將會變得很分歧。
在這個連聖天子都要以孝治天下的世道裡,“違逆不孝”的罪名,乃是十惡不赦的極惡之罪。
賈薔笑道:“做些活計不是好事,繁忙了那麼些年,一下安逸下來,反倒輕易生倦,隻要不累著就好。”
賈芸聽的頭有些大,也有些懵,道:“薔哥兒,趙家會去……還會去尋東府出麵?”
以是賈薔要防備賈家那一窩子翻臉不認人。
……
誠懇說,他對劉誠懇一家臨時真談不上多有親人之情。
畢竟,名義上來講,他還是賈家之人。
香菱“誒”的一應,卻先將承擔放在馬車車廂內,然後轉過身來,對著劉誠懇和春嬸兒磕了三個頭。
為了製止賈家某些人行曹孟德劫徐庶他孃的舊謀,賈薔先前就勸過賈芸,將他娘接到金沙幫去。
賈薔輕聲笑道:“孃舅,現在我們有的東西,都是爭來的。不是外甥喜好爭,是這世上,你不爭,彆人就容不得你過的好。以是,我們想過的麵子,不被人欺負,不給人叩首,唯有昂揚拚搏。不過此次出京不是為了和誰鬥,金沙幫老幫主的身子骨快不成了,少幫主傳聞我曉得西洋番醫的一些事,就托我陪她一道前去津門求醫。不想賈家那邊,一名姑祖丈也病的不輕,以是也托我尋番醫前去揚州相救。以是隨行的,另有榮國府的賈璉。”
……
劉誠懇聞言有些震驚,一來震驚賈薔竟然還識得西洋番醫,如此得金沙幫少幫主的信重,二來,則震驚賈薔對賈家的斷交。
這個期間,房裡人就是通房的意義,間隔妾室實在隻差個名頭。
等和家人一一告彆,而香菱手腕上也多了一個鐲子,雖遠不如在薛家所見的金飾頭麵貴重,但憨香菱卻如珍寶普通,護在手腕上,喜滋滋。
賈薔點頭道:“我曉得……對了,如果東盛來人給了銀子,你拿二萬兩給薛大哥,他有大用。餘下的一萬兩你且用著,我去江南後,還會打發人送銀子過來。另有一事,恒生王家會送些教坊司的樂戶入承平會館,你給孫大娘她們說好了,我不返來,不準她們見一個男丁,就是薛大哥和馮紫英他們也不成。記著了嗎?”
門外,賈薔對香菱溫聲道。
但不管如何,“房裡人”便已是自家人了。
家,一個暖和的家,一個拿她當親人而不是奴婢的家,對打記事起便一向流落捱打的香菱來講,彌足貴重。
他看著劉誠懇和春嬸兒另有抱著小石頭的劉大妞,溫聲道:“都歸去罷,我是下江南遊頑,那是天下風景最好風色最秀也最富庶之地,不是去邊陲戍邊。半年以後,我就會返來的。”
劉誠懇一家都是混跡船埠幾十年的,哪怕是劉誠懇,人雖誠懇,可見多了人吃多了虧,也練出幾分眼力來,隻看香菱這麵相目光,就曉得是個誠懇人,是以內心一下就生出靠近之意,含笑問賈薔道:“這是……”
麵色變了幾變的賈芸點頭道:“記著了。”
通房卻不消,通房是能夠隨便贈送買賣的……
賈芸謝過後,問道:“那誠懇孃舅他們,當不當緊?”
賈薔嘲笑一聲,道:“永久不要高估彆人的底線。芸哥兒,我會給淮安侯府華安寫信,如果他們使壞,你就送你老孃去他府上,你也一併去躲躲風頭,牢記,萬不成回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