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賈母歡暢地將黛玉摟在懷中道:“你元春姐姐客歲進宮,今秋因宮中才選,中了女史,如何不是大喪事。”
天氣尚早,日頭雖正,卻因雲霧嫋娜,是以並不覺悶熱,反因秋風咋起,吹起世人衣衫微微做響,讓人非常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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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然曉得為何。”黛玉昂首一邊看著紫鵑與她清算桌上的物件,一邊淺笑道:“說句不入耳的話,這裡畢竟不是我久留之地。“
烏黑的錦衣薄莎,精美而超脫,襯了黛玉的空靈婉約,顯得黛玉更加仙姝清動,再配上那一抹高慢的清傲之氣,直看得紫鵑心中似有所動地說道:“無怪家中姐妹不敢靠近女人,這般幽遠之境,便連我也不敢存輕瀆之心了。”
“天然一起……”賈母憂色驀地,拉著黛玉說道。
到得鐵檻寺之時已是日末,賈鏈賈珍好不輕易安排好世人食宿方放心腸喘了口氣。
“女人……你可另故意安撫我……”雪雁因年事比黛玉還小,心性又急,本就一團孩子氣,此時見黛玉安撫她,不由破涕為笑道:“吵嘴都讓那些人說了,我又急甚麼,女人你聽得過耳便罷。”
這鐵檻寺本是禦賜的皇家寺廟,雖不及普渡寺高貴,卻也是專供一些朱紫後輩交來往的,其境亦是幅員廣漠,彆具一格。
且這一大師媳婦蜜斯,丫環婆子,少說也有二三十人,排了七八輛馬車,方清算好世人朝鐵檻寺而去。
黛玉一貫隨遇而安,且又坐了大半日馬車,正感覺乏了,便早早地入房歇息,紫鵑天然是寸步不離地陪著。
“倒也不遲,我們恰好籌議了一個去處,就等你了。”寶釵溫婉地淺笑,上前攜了黛玉道:“寶玉說寺院後山有楓樹林,現在樸重金秋,猜想景色不錯,便不欲錯過這好光陰了。”
“女人,依我說,雪雁擔憂亦不無事理。”那鸚哥自賈母予黛玉後,黛玉便與她換名紫鵑,言她慎重慧黠,又衷敏有義。
賈母自與黛玉說還願以後,不出三日,便遣下人清算安妥,趁著秋風不甚之日,便攜著一眾媳婦兒蜜斯前去鐵檻寺。
黛玉未有多言,隻淡淡地笑著出了配房。實在她已如聽出了紫鵑話中之意,她自幼於青山澤靈湖湖底寒室當中斂息,而身邊又有青檬在側,徒弟曾對她說過,湖底寒室乃千年寒冰所化,而青檬亦是天之神物,雖不肯與她申明來源,但因這兩件東西,倒是讓黛玉進步神速,三年之功,便抵上馥燕陽十年之力。
“本日因你大姐姐之喜,我欲往鐵檻寺還願,你來了也近一年,不如隨我出去逛逛,也好散散心纔是。”賈母此時甚是歡暢,黛玉也不欲敗她興頭,隻點頭道:“其他姐妹可也一同去?”
黛玉自進得榮國府,雖得賈母萬般心疼,畢竟不及自家安閒,加上府中姊妹多,那寶玉又是個愛玩兒的,倒與她一貫的溫馨有些相悖。
黛玉雖不記這些俗世寡語,何如那些下人更加肆無顧忌,近兩日那雪雁都是氣沖沖地返來,嘴裡嘀嘀咕咕,雖不說清楚明白,但黛玉到底是曉得的。
“那可要恭喜老祖宗,恭喜二舅母了。”黛玉聞言,忙地笑道。
但因賈政常日裡政務纏身,落不到閒暇,又不放心賈母,便安排賈鏈與賈珍一同駿馬鞍前,照顧擺佈。